《釜山行》石宇04

“昨晚出事的不止是鞍山，总之不是单纯的示威游行，有人说是全国的暴动…”电视里播放着到处咬人的示威者，每个人都像她刚才看到的女人一样，瞳孔呈现灰白色。

“哪里受伤了？爸爸看看！秀石…出了什么事了你和爸爸说…”

“杀人了，十一号车厢杀人，凶手没人控制，大家不要过去。”

乱成一团的列车里，菩然一身血坐在座位上，旁边的乘客不知道躲哪去了，有人问她话她也不回答，只是借了台手机输入了一串熟悉又陌生的电话号码拨打过去。

菩然给家里人打过电话，是空号，她能记着的电话号码不多，便宜老公也算一个。只不过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她便宜老公的存在。

嘟嘟嘟…

通了，菩然有一瞬间的错愕。

“喂？”那头传来男人懒散的嗓音，掺了些沙哑，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菩然感觉到尖锐的痛感传来，心脏揪成了一团。

她想问他在哪？为什么不回来，死哪里去了，为什么丢下她和宝宝，尽管她心里痛得要死，但她却无比清楚，这是在游戏里，这个人也不是他。

“我是李菩然，你认识我吗？”

“嗯？李菩然。我想想啊…”

男人沉默的每一秒对菩然来说都是煎熬，约莫过了三秒，男人却忍不住笑出了声，“三年了，李菩然你真是好样的，老子追了你三年，头一次给我打电话就问这种问题。”

“骗子。”听着他的声音，李菩然笑着哭出来，还说喜欢她，最后还不是跑了。

“你在说什么，你那里怎么那么吵，听不清。”

别的直播间都是在尖叫逃跑，就这个直播间清新脱俗，没有恐惧，悲伤得让星际人止不住掉眼泪。伊娃就是看这场直播的其中一个，她在办公室里，只有她默默掉眼泪，而她身边的同事们都在紧张兮兮地缩着身子，时不时还尖叫几声。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伊娃看着菩然，仿佛自己就是她，电话里的男声说来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不停地刺向心头。愤怒，焦急，痛苦，无助…这些坏情绪都掺在一起，星际人哪里受过这样的冲击，伊娃哭到窒息晕倒了，成为第一个看直播进医疗仓的星际人。

菩然收起情绪，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她那便宜老公人脉广，他父母是上了福布斯的大人物，让他打听一下韩国这边应该是没问题。

“你等等，别挂电话，我马上问一下。”

石宇再三检查了女儿没事之后才看向菩然，比起女儿脸上的几滴血，她身上的血渍更多，手上脸上全都是，看样子是挡在他女儿面前。举着手机的她，一动不动，只有泛红的眼圈里，晶莹的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滚落，鼻尖上挂着一颗泪珠，令人心生怜悯。

石宇在她面前轻轻挥了挥手，回过神的菩然一抬眼，一双剪水秋瞳透过他的眼撞到他心里去，狼狈依旧美得不像话的外表带来的冲击感让他心口一震。

她真的很漂亮。

石宇只是感叹罢了，毕竟他们之间差距太大了，他根本不敢想别的事。他拿出纸巾，谁料她没接过去而是直接把手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