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那棵古树在哪里啊?”林柚有意无意地撇开话题。
“我也不知道。”江湫回答的没有问题,他们的老教授确实告诉过他们,学校里养着一棵千百年的古树,但是需要他们自己找到。
“你们教授还挺有意思的。”林柚对那棵古树就更好奇了,林柚读过一首小诗,
“我不想成为英雄或者上帝,我只想成为一棵树,为岁月而生长,不伤害任何人。”
和林柚温吞的性格一样,她只想慢悠悠享受着生长的过程,不想成为任何人争吵的筹码,不想主动或者被动地发起战争。
“下周末来看我打篮球吧。”江湫发出邀约,侧着脑袋等林柚的反应。
“下周可能不行,”林柚知道自己是在找借口,“下周乔枝雅会来苏城找我。”
江湫想起来,把林柚送回学校的那个晚上,他见过来校门口接林柚的女生,应该就是乔枝雅了。
“那好。”
当袒露的情感有了初燃的苗头,林柚第一反应是会怯场。
送林柚离开之后,部门晚上开会,江湫很难不再遇到白祝安,“你今天什么意思啊?白!祝!安!”一字一顿,怒火要把白祝安吞没。
“你先消消气儿。”白祝安知道江湫肯定会和他对峙,也留到最后才走。
白炽灯照的整个教室灿如白昼,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微妙。
“我这不是想帮帮你吗?”白祝安展现出了一副情场老手的模样,“追女生可不是像你这么追的。”
“你倒是会追?也没看你谈的长久过。”江湫一句话把白祝安堵死。
“诶,你要是这么戳我痛处,我可就不帮你了。”
“我不需要你帮。”江湫现在对白祝安只有嫌弃,“还有你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在打林柚的主意。”
“所有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喜欢她什么?难道真是上次在校门口喜欢上的?”白祝安一点儿也不被江湫的嫌弃影响,像个话痨。
“我凭什么告诉你!”
“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问林柚!”
江湫一记眼神警告,“哎呀,你怎么开不起玩笑呢?放心吧,朋友妻不可欺,我不会打林柚主意的。”白祝安的定心丸对于江湫来说没什么良效。
“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儿,现在看见你就烦!”江湫虽然知道白祝安是情场浪子,但白祝安向来也是说话算话的人。
晚上的风还是有点儿微微凉,林柚裹了件外套站在阳台上,月牙弯钩皎洁,她以为早就被她遗忘了的事情,又一次毫无防备地想起来,比画面先袭来的是不安的情绪。
那个时候林柚还不到十岁,爸爸妈妈又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大吵起来,玻璃碎片一地,在谁身上留下了狰狞的伤口,她害怕地躲在角落搂着小四岁的弟弟,弟弟哭得厉害,她不敢哭只能咬住嘴巴一声不吭。
爸爸从房间里拎出来行李箱,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叮嘱了一句,“你是姐姐,你要照顾好弟弟,照顾好这个家。”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她是这场争吵的牺牲品,是承担起收拾所有烂情绪的被动志愿者。
然后乖巧、懂事、温和就成了她怎么也撕不掉的标签,满足了所有人的期待。
人们都爱赞赏月亮的皎洁,却从不谈论她的泥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