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心脏(2)

艺术展里人不算少，昏暗的灯光，让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神秘感，各式各样或者抽象或者写实的艺术品陈列在那里，像掉入了一个梦幻的王国。

在正中间的位置有一只高出林柚两倍的暴力兔子，林柚仰着脑袋，兔子的拳击手套在脑子上生长开来，通体银白色，健硕的大臂，拳头相对，“这个好大只，看起来能够一拳把人抡死。”

“哈哈哈哈哈。是这样的。”江湫一路跟着林柚闲逛，她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江湫今天穿了一件很薄的银灰色休闲中袖外套，露出的领子是白色的内搭，林柚定睛看了看他，她知道江湫一直有健身的习惯，和眼前的暴力兔子应该有的一比。

“看啥呢？”

“你是不是和暴力兔子一样。”

“哈哈没那么夸张，至少我是不会抡人。”江湫把话当成夸奖，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长廊往里延伸，在灰白色的墙面上有模拟着的神经网交错，细枝末节的蓝色神经像是没有任何规律地错落着，一条连着一条，团在一起，和林柚大学学的神经网状图无差。

林柚每次看都觉得很神奇，大脑里无数的神经元连接，乐此不疲地传递信息，所有情感、情绪、爱与恨都应接而生。

再往里走，在灯光最隐晦的长廊尽头的最中间，有一颗跳动着的心脏，被放大了好几倍，固定在墙面上，棉麻的质地粉嫩嫩的，一层叠着一层，像龙须糖抽丝剥茧卖力地一收一放，快要和人类的心脏同频，有种说不上来的酸涩感。

林柚转头去看江湫，灯光若隐若现，江湫不笑的时候眼神里就多了分冷冽，他也在聚精会神地看着这颗心脏，感受到林柚的目光回神去看她的时候，她又转回了脸。

大脑和心脏，理性和感性，人真是一个巨大的矛盾体。而小狐狸说，真正的东西用眼睛是看不到的，要用心去感受。

囫囵看完了艺术展，时间来到中午，正午的太阳当空灼人，湖面潋滟晃得人眼疼。

“想不想去我们学校转转？”江湫问。

“好啊，我上次去的时候都没找到你说的那棵古树！”林柚来了兴致。

林业大学的北餐厅新开了一家鳝丝面，冯格说味道不错，江湫在窗口点餐的时候林柚也站在旁边，“阿姨，不要葱蒜和香菜。”

“我也不要。”林柚差点儿又忘了说。

“这碗就是给你的。”江湫看着林柚说，“除了你，谁家好人连葱蒜都不吃。”

“你怎么知道？”

“不吃也就算了，没几次能记得和老板说，还不是得一点点儿挑出去。”

“你看到我之前发的朋友圈了？”林柚确实经常都不长记性，每次挑菜就得挑一会儿，乔枝雅都吃一半儿了她还在忙不迭得挑菜。

“我记性很好。”江湫在阐述事实，还不忘夸自己一嘴，“所以微信能加回来了吧？”

自从之前那次把江湫的微信删掉之后就一直没有加回来，她以为他们都心照不宣的，只是留着一个号关注作品。

“你记性好，那你不会记仇吧！”林柚玩笑着打探军情。

“看你表现吧。”语气不咸不淡地回答藏着笑，江湫一个人端着两碗面，林柚就负责拿勺拿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