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春神的野望

冥界。

人死后的去处。

人们死后，神使赫尔墨斯引导他们的灵魂，在黑暗之神厄瑞玻斯的允许下通过，然后到达地狱门。

地狱门就在恐怖的哈迪斯的花园后。那里种满黑色的白杨和不结果的椰树。

地狱门由名叫刻耳柏洛斯的三头地狱犬看守，任何人一旦进入地狱门就绝对不能重返阳间。

进入冥界汹涌奔流着一条黑色的大河阿格龙河，即痛苦之河。

大河阻住前进的道路，只有一个满面胡须的船夫卡戎可以将亡灵们摆渡到对岸。

但是，亡灵必须交纳一个银币才能乘船渡河，否则将在痛苦之河的沿岸流浪，找不到归宿。

如果那些等待审判的人没钱，那就必须等上一年，到时卡戎会免费引渡亡灵过河。

因此，人们要往死者的嘴里放一枚银币。

冥界还有另一条大河——科库特斯河，是由地狱中服苦役的人的眼泪形成，所以河面经常发出恐怖的哀号。

所以，阿波罗陷入了迟疑，他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听珀耳塞福涅说话呢？

不是他的胆子小，而是，珀耳塞福涅说的话，十句里有五句是骂冥王哈迪斯的，四句是骂死神塔纳托斯的，剩下一句是感慨自己和阿瑞斯的深刻友情的。

赞叹伟大的卡俄斯。

天地未形，笼罩一切、充塞寰宇者，混沌的化身。

求求您让珀耳塞福涅尽快闭嘴吧。

“高贵的神后亦在思念她的女儿，本应尊崇的女神误入冥界，奥林匹斯神山的女主人失去了她心爱的女儿，即使是众神之王的宽慰也不能弥补她内心的痛苦，迷茫的黑暗让白臂女神无法挣脱，尊敬的春之女神啊，你的美丽装饰了春天，你的荣光让德墨忒尔不舍得放弃，你的善良会照亮那个无辜女神回家的路程，所以，请你帮帮我吧，让万王之王因思念女儿的眉头松开，让牛眼女神因女儿离开的眼泪停止，让奥林匹斯神山重新迎来属于他们的光芒，让你的好友重回你的身边”

日常的咏叹调还没完，阿波罗便被珀耳塞福涅扯着脖子，往痛苦之河拖了。

阿波罗已经明显感觉到空气开始变得越来越冷。寒冷的侵袭令他不得不放慢脚步。

本来，他以为是冬神的力量，但是一想，不对！

停下脚步，挣脱珀耳塞福涅的束缚，阿波罗微微有些喘息。白色的水雾从他口鼻之中呼出，立刻就变成了碎冰渣在空中飞散。

阿波罗化出自己的武器，凭借光明的力量来抗衡着凛冽的寒风，但那冰冷的寒气却依旧如同小刀子一般从缝隙中向他体内钻去。

这里是真正的滴水成冰啊！

不过须臾，阿波罗的眉毛上都已经有了一层冰霜。

突然出现的寒冷的北风几乎瞬间就将他吹了一个透心凉，那种感觉，就像是突然凡人突然从夏天到冬天似的。

冰天雪地之中，甚至能够看到阿波罗全身都冒着腾腾热气。

“春神，你在做什么？！”阿波罗再怎么样也发觉不对劲了。

珀耳塞福涅笑容甜美，手中弑神匕发出寒芒，“我的好友，明明最该生活在奥林匹斯神山，被诸神仰望，却因为赫拉的抛弃，只能生活在冥界。我想为她再要一个完整的一级神格，有问题吗？”

“！！！”阿波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再要一个一级神格？

当初阿瑞斯神格不完整的消息，阿波罗还是有所耳闻的，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阿瑞斯自己没有为自己的神格奔波，但是这珀耳塞福涅先来了一刀。

“阿瑞斯她知道吗？”已经完全顾不上敬语了的阿波罗问。

珀耳塞福涅弯了弯腰，“她不需要知道。”

“交出你的光明神格吧，阿波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