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函瑞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楼下路灯昏黄,空无一人。
姐姐的车位还是空的。
他心里那点因为姐姐晚归而产生的细微担忧又浮了上来。
姐姐最近好像真的很忙。
宋蓦兮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前摊开着几份文件。
她揉了揉眉心,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
桌上的内部通讯器亮起绿灯。她按下接听键。
“宋总,左奇函那边刚传回消息。目标情绪有波动,但对既定引导方向的接受度比预期要好。另外,关于杨博文和少爷身边那个叫张桂源的男生,初步评估显示,互动影响暂时在可控范围内,但建议保持观察。”
宋蓦兮的目光落在窗外璀璨的夜景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知道了。告诉左奇函,保持节奏,注意分寸。杨博文的稳定性是第一位的,任何可能引发不可控风险的因素,都要及时排除。”
“明白。”
“还有,关于我弟弟那边……确保他完全不知情。所有接触和观察,必须绝对隐蔽。”
“您放心,所有环节都严格隔离。”
“嗯。”
宋蓦兮结束了通话。
她靠向椅背,闭上眼,脑海里闪过张函瑞毫无阴霾的笑脸,一丝极淡的复杂情绪从她眼中掠过,但很快被更坚毅的神色取代。
她重新睁开眼,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杨博文的档案照片上。
计划必须进行下去。为了更重要的目标,一些细微的代价,或许是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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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奇函的公寓里。
杨博文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隔壁书房早已没了动静,左奇函应该已经睡了。
但他睡不着。
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枕头上有阳光晒过的味道,和左奇函身上那股干净的皂角味很像。
这个发现让他更加烦躁。
他到底该相信什么?
左奇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个吻,又算什么?
他知道,如果找不到答案,他可能永远无法安心地待在这个看似收留了他,却又处处透着诡异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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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
杨博文推开房门时,左奇函正背对着他煎鸡蛋。平底锅里发出滋滋的轻响,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油香。
左奇函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牙膏挤好了。”
卫生间洗手台上,牙刷上果然已经挤好了牙膏,旁边放着叠整齐的新毛巾。
杨博文默默刷完牙,用冷水泼了把脸。水珠顺着脸颊滑落,让他清醒了几分。
回到餐厅时,煎蛋和吐司已经摆在桌上,牛奶杯冒着热气。
左奇函坐在对面看晨报,手边放着一杯黑咖啡。
“今天数学有小测。”
左奇函翻过一页报纸,语气平静。
“知道。”
两人安静地吃着早餐。只有报纸翻动的沙沙声和餐具碰撞的轻响。
因为今早左奇要值周,就没和杨博文语气去学校,他先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
他走到玄关换鞋,动作不紧不慢。开门前,他停顿片刻,回头看了眼餐桌方向。
“记得锁门。”
说完这句,门轻轻合上。
公寓里顿时安静下来。杨博文看着对面空着的座位,阳光照在左奇函的咖啡杯上,杯沿留着浅浅的印记。
他吃完最后一口煎蛋,把两个盘子拿到水池。水流冲过杯壁,带走了咖啡的痕迹。
关掉水龙头时,他注意到窗台上放着一盒新创可贴。
包装很醒目,像是特意摆在那里的。
杨博文盯着创可贴看了几秒,最终拆开一片,换掉了额头上那个翘边的旧创可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