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庆京都王府。
李承泽手中拿着一张纸,细细看了上面的文字后,忍不住笑道:“这个不惊……”
“殿下,我现在要不要北上?”谢必安问。
“不用。”李承泽把信封递给了谢必安,心情大好地继续钓鱼:“她会生气的。”
谢必安把信看了一遍,是北齐沈重八百里加急送来的信,内容大概是说,有一白发女子,名为不惊,自诩是李承泽的人。
昨天还说,让谢必安北上,截住范闲。
此次范闲北上,必然会知道李承泽和长公主走私一事。
范闲性格耿直,不会就此放过他,但他又很欣赏范闲,不想杀范闲。
所以他原本准备了信,让范闲选,和好,或者杀了范闲。
现在这封沈重来的信,也是来得及时,既然不惊在,必然暴露不了。
他相信不惊。
“是我告知姑姑范闲北上的路线,原本我只想拖一阵范闲的路程,把史家镇的痕迹清理掉,结果姑姑安排了燕小乙去刺杀,不惊已经很生气了。”李承泽说。
“殿下,您从哪个字眼看出来她生气了?”谢必安不禁问。
李承泽:“不惊行事,向来以她心情为主,她高兴时,对付个燕小乙,就跟逗小孩玩一样。对于燕小乙来说,他引以为傲的双手被废,他再也不能拉弓,这是何等残忍。但不惊就这么把他废了,可见她是真生气了。对于不惊来说,活着和死了都没什么区别……”
说到这,李承泽一时语顿,不由陷入回忆。
他想起不惊说过的话:【那身在高位,却不得不于沼泽里求生的李承泽……美极了。】
李承泽托腮,无神地望着水面,嘴角噙着浅淡的一点笑,呢喃道:
“比起把人直接弄死,她更喜欢看人在泥潭里挣扎……真有趣。”
旁边的范无救思忖片刻:“有没有可能,她是因为燕小乙刺杀范闲,她才下手这么重的?”
李承泽嘴角刚挂起来的弧度又瞬间往下撇,横了他一眼。
“闭嘴!看你的书去!”
“好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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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齐太后寿宴上,沈重进言拒绝范闲跟北齐走私一事,但被上杉虎给一打岔,反而当场失势。
翌日南庆使团启程返回,路上就被沈重带着一队死侍冲出来拦截。
别的不说,沈重还是真就是个挺忠心的臣子。
范闲和北齐走私的事,将来势必影响北齐,终将迎来灭亡,所以沈重宁可失势,也要进言。
可惜走私能给多少人带来利益,根本不会有人帮他说话。
所以沈重走了一条绝路,认为只要能杀了南庆使团,不给他们返程,走私一事就不会进行下去。
结果他带来的一队人,在不惊面前不堪一击。
瞬息间,就只剩他一个人还站在中间,只能无措地看着周围倒下的死侍们。
而南庆使团的侍卫却是将他层层包围。
“你从一开始就料到这一天了?”沈重想起那天,不惊忽然出现在他面前说的那番话。
他死了,不惊就保他妹妹一生平安。
只要他不供出李承泽的名字。
但实际上只要细查,还是能查到李承泽的身上,他有些不明白这一点。
所以明知打不过不惊,他还是想来试一试。不管结果如何,只要能保他妹妹平安。
不惊还坐在马车上,随意看了眼在那边站着的一个面色慌张的姑娘,说:“差不多吧,我说到做到。”
沈重叹了声气,抬头看不惊旁边的范闲,说:“范闲,你过来。”
范闲迟疑地走过去。
沈重全身放松了下来,现如今,北齐如何,他已经不关心了,他只希望他妹妹能有一条生路。
他说:“走私一事,数额甚大,但那钱都流去了你们庆国江南的明家。”
范闲脸色凝重起来,“明家?”
沈重继续道:“明家背后的主子,是长公主李云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