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范闲只觉得腰都挺不直了,眼巴巴地凑过去赶紧看看成果。
只一眼,范闲满眼震愕。
这画就是素描,脸是他的脸,栩栩如生,可以说有九分像。
但范闲把目光往下移……
裸的。
八块腹肌、棱角分明,鲨鱼肌、线条完美。
他可没这身材。
但、但但但……好像少了点什么。
要不是顶着他的脸,他都不知道这是他范闲。
“你想画人体,怎么不早说啊?”范闲愤愤道。
“怎么,你不是现代人吗?思想这么封建?”
“不、不是……裸的……”
不惊神色坦然,语气平静:“呀……身体是在你来之前我就随便画画的。至于脸,我不知道怎么画才能有神,所以才借你的脸。你介意的话,那我撕了。”
说完她就要把画给撕了。
范闲一把抢走,“谁、谁说介意了?”
拿着画还仔细瞅了眼,郁闷道:“我尾巴呢?这不成了健壮的太监了吗?”
身材完美,比例完美,脸也完美!
但!少了男人都有的尾巴!
不惊伸出手:“亚洲人的尾巴也就那样,有什么好画的。”
“什么、什么叫也就那样?我也是天赋异禀的好吧?”
范闲磕磕巴巴地反驳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把画还给她,然后就看到她在画上添加衣服。
但不是完全的衣服,而是碎布条。
恰到好处地遮挡了某些地方。
身体若隐若现,反而微妙。
胯部一块布条,胸口一块布条……其他地方也有,但这两处就非常,刻意。
他有种尴尬到进退两难的感觉,但不惊神色好坦荡啊。
这难道就是艺术吗?
他抿了下唇,“这样也不错。”
“还行吧?”
范闲:“……”为什么要用这么一本正经的表情,说这种很黄的话?
说起来,之前不惊说要跟他交朋友,也是这种一本正经的表情。
没有任何多余的思虑、心思、或者暧昧,好似纯纯欣赏他这个人。
“还、还行。”范闲应完后,就满脸通红地跑了。
跑出不惊宅的门口。
范闲这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自己要去不惊那是要干嘛来着?
好像是心情不好,想见见她。
现在已然完全没了刚进去时的苦恼。
他觉得暧昧的东西,在不惊眼里,好像那就是很一般的物件,没有丝毫世俗的欲望。
欲望甚至算不上逗趣。
不愧是祖宗。
呼……
还是离不惊远点吧。
心脏承受不住。
-
近日京都城里上下都很振奋。
因为打仗,打北齐赢了一座城。
北齐要求和,北齐小皇帝派来了使臣,不日进京。
南庆的皇帝陛下要在祈年殿宴请礼部和使臣。
李承泽在自家的秋千上荡着。
耷拉着脑袋看着天花板,像软在那一般,没精打采。
“殿下,不惊姑娘在家画了画,我给偷来了。”
李承泽猛地坐起来,看向谢必安,不满道:“谁让你去监视她了?”
谢必安:“不然您天天在这念叨不惊什么呢?您都郁闷半个月了,属下这不是怕您闷坏吗?”
李承泽微眯着眼神:“那你也不能偷人家画啊?”
谢必安眨了两下眼睛:“殿下,主要是,属下没见过这样的画,便想拿来给您看一眼,肯定会让您提起兴致的。等您看完,我送回去。”
谢必安特意把画展开,怼到李承泽眼前。
李承泽看到画上那张范闲的脸,以及这身材、这破布条……
李承泽脸色一沉,咬牙挤出几个字:“始乱终弃的女人!”
谢必安:“……”果然来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