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
不惊和李承泽蹲在凉亭上,看着水桶里的两条拇指大的小鱼儿,正悠哉悠哉地游来游去。
不惊握拳抵着唇边忍着笑,弯着眉眼,抬头看对面那一脸复杂的人,“咳,李承泽,这就是你想请我吃的鱼?”
李承泽听到这憋着笑的声音,抬头看见对方的笑容,如此时阳光般和煦。
他微怔,郁闷一扫而空。
但他又不愿承认,本来他是这么想的,带不惊来垂钓,钓上来大的,烤着都有成就感。
不惊起身,脱了鞋往河里走去,“李承泽,等着。”
李承泽直直地盯着不惊的背影。
然后就看到不惊光着脚,露出纤细脚踝,一步步踏进水里,抬手间,一股无形的压力震向水面。
河里被炸起了一道道水柱,水里的鱼也被炸飞起来。
“李承泽!”河里的不惊喊了一嗓子。
李承泽默契地抓起一把石子,往水柱里一砸。
待水面平静。
河面上浮起来不少被他砸晕的鱼。
不惊随手抓了一条比她胳膊都粗的鱼,回身看向河岸上的人,举起来问他:“这条怎么样?”
“你喜欢就好。”
不惊一手抓一条上了岸。
躲在一边暗处的仆从赶忙出来把鱼拿出清洗了,又烤好了才端到凉亭。
不惊看到这一切都不由笑了,“我以为你会亲自烤,毕竟是你说要请我吃鱼。”
李承泽面上僵了一瞬,又保持着虚张声势的淡然:“我亲自……让手下烤。”
不惊了然点头:“劳烦二殿下了。”
说着她就不客气地开啃。
彼时两人之间的氛围和煦而又美好。
李承泽微眯着眼神,又奇怪地看她:“刚还喊我名字呢,这会怎么不喊了?”
“刚?”不惊回忆了下,又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一时忘了,怎么,你不喜欢别人叫你二殿下?”
李承泽坐姿随意地坐着,拿起烤鱼,一边啃,一边望着眼前的山清水秀,语调轻松:
“那倒没有,我先是二殿下,才能是李承泽。别人怎么说都无妨,我只是希望你能叫我名字。”
不惊转头看他,他依旧在眺望着远方。
她突然感觉眼前的人有些不一样。
初见时的李承泽,眼底看她时还带着高高在上的傲气。
从一开始用病态的话试探她的心理防线,到后来又一点点放低姿态,和她攀交。
如今又勉力掩饰眼底平时的病娇,恰到好处地将克制的喜欢展露出来。
春风吹动柳枝,轻抚无痕的水面,荡起阵阵涟漪后,又扬长而去。
深藏功与名。
不惊轻笑一声,可惜她不是那一汪平静的池水,她是能折断柳枝的人。
李承泽不解地望着她。
而不惊的笑意越来越张扬,“哈哈哈!”
李承泽皱眉:“你疯了?”
不惊缓了口气,接着啃烤鱼,笑意已经淡下来,语气平淡道:“李承泽,你想拉拢我,倒也不必这么麻烦。”
听到这话,李承泽握着烤鱼串的手指节泛着白,失神一般地怔愣在那。
“这顿烤鱼,就当是上次我请你的礼尚往来,往后咱们就各不相欠了。”不惊又说。
李承泽僵硬地挪着目光看她。
不惊站起来,将吃完后剩下的鱼骨头往地上一撂,嘴角浮起耐人寻味的笑。
“李承泽,你心思重,你才见我几次?一见如故什么的,太扯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