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一闪而过,遍体鳞伤几乎丢了性命的萧乾在清晨温暖的阳光下颤了颤睫毛,立刻就有一只手抚上他的手腕,
“傻小子,睡这么久,还不醒?”
声音由远而近,似乎就在耳畔,萧乾无意识的皱了皱眉,缓缓睁开了眼睛,
“呜,,”
意识还未回笼,萧乾无力的低吟,他现在脑子浑浑噩噩,如同灵魂出窍一般,整个身体沉的仿佛不是自己的,连动一动手指都做不到,
“别急别急,”
不知床边那人做了什么,总之,在一阵酥麻之后,身体的感觉终于逐渐恢复,
缓了好一阵儿,萧乾才清醒过来,视线顺着朴素的房顶看向身侧,那无比熟悉却又陌生的老头,竟然生出了一丝怀念,
“师傅,,,”
这声师傅小的必须支起耳朵听,沙哑的不成样子,连基本的音阶都不清晰,但陆嘉怡还是听出了内容,
“怎么睡了一觉还睡傻了,,,,”
陆嘉怡嘟嘟囔囔的,还是起身倒了杯水,喂给瘫痪在床的萧乾,
喝了水的萧乾缓了口气,脑子也渐渐清晰起来,
“师傅,,,苏佑他,,,”
陆嘉怡拽起被子胡乱擦了擦萧乾的嘴角,
“自己都动不了,还管别人做什么,”
这漫不经心的口吻,萧乾惊愕的看着他,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抓住陆嘉怡的手臂,挣扎着要站起来,
“师傅,苏佑他怎么了,他,,,咳咳,,”
昏迷了三月有余,刚一醒来情绪就如此波动,萧乾脸色一片煞白,不见一丝血色,干裂的嘴唇因为激动而溢出了血珠,整个人如同病死的野鬼,
“别乱动!”
陆嘉怡心惊,手指飞快的捻起一根银针插在萧乾身上,
“别多想了,苏佑没事,”
刚刚的动作用尽了萧乾仅存的力气,萧乾急促的呼吸,胸口的伤让他连大口呼吸都做不到,侧脸倒是因为着急而憋出一抹病态的红,
“咳,,,”
陆嘉怡叹了口气,
“你还有心思担心别人,放心吧,比起你这蜕了层皮,胸口血淋漓的大洞,苏佑那丫头没有一点外伤,,,,,”
萧乾松了口气,虚弱的闭上眼睛,整理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他记得,他和苏佑找到了那诡异的血莲,接着,他做了一个梦,,,,
回忆起梦中的情景,萧乾猛然睁开眼睛,眸子里充满悲痛与恐惧,他以为,他已经忘记那段过去,,,
“你怎么了?”
萧乾疲惫的摇头,
心知自家徒儿有心事,陆嘉怡也不逼他,
“你先好好歇歇,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说着,陆嘉怡起身走到门口,刚要关门的时候,床上那人说了句话,
“你说什么?”
房间内沉静片刻,萧乾道,
“没事,,,”
陆嘉怡关上门,微微皱眉,如果他刚刚没有听错,那句话是,,,,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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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这是刚做的鲜花饼,娘子你不是最喜欢吃了吗?”
容貌出众的男人温柔的笑了笑,拿出一块糕点放到女子嘴边,
“娘子,张嘴,啊,”
“怎么样,好吃吗?”
男人轻笑,脸颊的绯红带着一丝羞怯,
“为夫也是第一次做,娘子不要笑话为夫了,”
说着,男人伸手摸了摸对方,
“娘子,我们孩儿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娘子你帮我为夫把把关,”
男人哈哈一笑,隐隐有些得意,但更多的是深情与爱意,
“这是我们的孩子,为夫自然喜欢,”
片刻,男人忍俊不禁的捏了捏对方的手,
“说什么呢,你们都是为夫心尖上的人啊,跟一个孩子吃什么醋,”
“名字?啊,对了,睿,寓意聪明睿智,如何?”
“哈哈,为夫也觉得甚好,”
“到时候,为夫教他为人处世,娘子教他修身养性,”
“怎么会,娘子你这么聪明,为夫可没有那个意思,”
“哈哈,那就多谢娘子了,,,”
“睿儿,,,”
“睿儿,,”
“睿,,,”
,,,,,
“你,你是谁!,,”
“是你杀了他!”
一声暴怒的嘶吼,剑的主人悲痛欲绝,双眸瑕疵欲裂,眸子里骇人的凶狠与入骨恨意如同淬了毒的匕首,与男人手中的剑一起刺向那个他恨之入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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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上的人咻的睁开眼睛,血红色的眸子里带着还未褪去的绝望,下一刻,血色如同雾气一般顺着眼角滑落,印在那人苍白的侧脸,描绘出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红光乍现,紧接着消失不见,如同错觉一般,,,
“,,,,,”
床上那人失神的望着房顶,悄无声息,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
外面还很黑,分不清是刚入夜还是凌晨,周围寂静的可怕,连呼吸声都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