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课本作业的声音和交谈声,跟桌椅的推拉声交织在一起,成为了放学时分最独特的协奏曲。
"林雨潇,你能再慢点不?"傅砚辞皱着眉头,他单肩背着书包,双手插兜里,他已经在前门站好久了。
“催什么催?赶着去投胎啊。”林雨潇急忙收拾完书包,小跑过去。
“喝什么?”傅砚辞比她高一个头,他身子微倾,从她身上拿过书包,一同扛到自己肩膀。
林雨潇想了一会,缓缓开口:“我想吃草莓冰淇淋。”
傅砚辞扫了她一眼,淡淡道:“走吧”
两人一同走在走廊上,时不时搭几句话, 偶尔还有几个爱八卦的女生回头看几眼。
“风哥看什么呢?”一个男生凑到江聿风旁边,低声问。
江聿风看着两人的背影,直至消失在楼梯拐弯处,他才收回目光。
"没什么,我先走了。"江聿风说罢就要离开。
"打会篮球呗。"男生不依不饶。
“不了。”
江聿风回到家时,客厅里发出激烈的争吵声,地面上散落着衣服,一片狼藉。
他走过去一看,沙发上躺着一男一女,赤裸着上半身,正在搂抱着。
旁边还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的目光一瞬不瞬盯着两人,似乎带着嘲讽,又似乎是在看一幕戏剧。
“天阳?”女人惊呼一声,连忙坐起来,用被单遮住自己的胸口,“你不应该在出差的路上吗?”
江天阳冷哼一声,眼底闪过一抹痛苦:“要不是出差临时取消了,我都不知道你给我戴了绿帽子"。"
“天阳你听我解释。”女人欲哭无泪,她连忙起来扯了扯旁边的男人,“你起来说几句啊。”
男人慢条斯理的穿着衬衫,动作优雅:“天阳,这一切都是误会,我们只是喝多了”
话音刚落,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清冽如泉水般的声音:"爸。"
三人人同时回头,看到是江聿风 她们纷纷脸色大变。
“阿风。”女人战战兢兢的叫了一声,连忙起身走向江聿风。
她伸手就想去抓江聿风的手臂,却被他避开。
江聿风不知听了多久,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心里翻涌着难以名状的感受。
他迈开长腿,走过去,神色居高临下的望着那两人,语气平静:“李叔叔。”
李平涛被他盯的发毛,脸色苍白如纸,他连忙道:"聿......聿风,你听我说。"
江聿风抬眸望向他,语气清冽而冰冷:"叫你一声叔,是因为我尊重您,您对我的好,我记在心里,我也很感激,但我怎么也想不到您居然想当我后爸?”
说完,江聿风转身就走,脚步很慢,似乎每迈出一步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他走进房间,关上门,坐在电脑桌前,眼眸低垂着,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瞳孔,让人看不透他的情绪。
良久,楼下清静了下来。
“阿风,睡了吗?”江天阳敲了敲门。
“没呢,爸进来吧。”
江聿风抬起头,眼睛里的黯淡和无助被掩饰得很好。
江天阳坐在床边,双手放在膝盖处,语气有些局促:“阿风,是爸对不起你。”
江天阳转过来,握住江天阳起了茧的老手,哂笑:“爸,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很好,是那个女人不懂的珍惜。”
他看了一眼窗外,夕阳西斜,余晖洒满大地,他叹了一口气:"事情已成定局,再伤心也挽回不了。”
江天阳抹抹眼泪,连连点头。
江聿风的床很大,爷俩躺在一块,刚刚好。
“阿风,明天爸给你老师请好假,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睡够了咱爷俩出门散散心。”
江聿风手臂枕着头,盯着天花板,半晌后,缓缓开口:
“好。”
林雨潇坐在书桌前,耐心的给傅砚辞补数学。
傅砚辞这个人向来聪明,一点就通,所以学起来不算很累,但他不肯乖乖听课, 总是偷懒。
“干爸干妈呢?”傅砚辞突然问。
林雨潇从冰箱拿出两听可乐,走过来,顺势坐到他旁边。
“回老家参加葬礼了,明天下午才回来。”林雨潇说。
"哦。"傅砚辞接过可乐,仰头咕噜咕噜喝掉一大口。
林雨潇瞥了他一眼,忍不住吐槽:"喝这么快,不怕呛死吗?”
傅砚辞把易拉罐放到茶几上,眯着眼睛,语气轻挑:“我又不是你。”
“滚。”林雨潇怒骂。
“行了。”傅砚辞看了看时间,作势要收拾书包,“我该回家了。”
“回什么家?”林雨潇拦住他,“你今晚住这儿。”
凌晨半夜,傅砚辞迷迷糊糊醒来,发现门口站着个人,吓了一跳。
仔细一看,是林雨潇,怀里抱着枕头和被子。
"你站哪干嘛?怪渗人的。"傅砚辞拍拍胸脯,长舒一口气。
"做噩梦了,不敢一个人睡,我俩挤挤。"林雨潇说着,就往他身
床上钻。
傅砚辞一把将她推开:“男女授受不亲。”
"我们小时候不都一块睡吗?"林雨潇反驳,"
“现在又不是小时候。”傅砚辞撇嘴。
“我不介意跟傻子一块睡。”林雨潇说。
傅砚辞瞪圆了眼珠子:“我介意!你要是大半夜摸我怎么办?”
"那你用胶带把我双手缠上。"林雨潇上下打量了一会“就你这身材,谁稀罕摸你。”
"啊行行行,快上来。"
清晨,傅砚辞时睡时醒,或许是房间太热,亦或是旁边躺着个睡姿不太好的女孩。
他看了看时间,还早,准备闭眼继续睡,但毫无睡意。
察觉到林雨潇的手臂搁在他腰间,他皱眉,轻轻挪了挪,想让林雨潇的手臂移开,却见她睡的更沉了。
傅砚辞叹了一口气,也没再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