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02-05 小麦果汁

晚间吃饭，宋亚轩眼神不受控制，好几回往钟漾手上瞟。

　　钟漾被看得不自在，拉了把袖子，正罩上她那秀丽小手。她看着他：

钟漾“怎么了吗？”

　　连受伤都不算，就是要重新养指甲，她不信宋亚轩真那么同情心大爆发，要心疼那一截死物。

　　宋亚轩瞳仁颤了颤，旋即放下碗筷，认真与她四目相对：

宋亚轩“你手上的疤，是怎么伤的？”

　　钟漾一时半会没想起来，拢起袖子去看，这才看见自己左手虎口处那道月牙形的小疤，早随着岁月痕迹泛白，若不细看，大约也看不出来。

　　她不甚在意地耸一耸肩：

钟漾“小时候被什么东西划的嘛，具体我也记不太清了。”

　　小孩子，磕磕绊绊总是常有的事。她从会跑会跳开始就像现在这样活力满满，小时候丢下保姆一个人跑上居民区后山都是常有的事，摸爬滚打摔破相都有过，要不是家里不差钱治得好，现在毁了容也难说，更别说这连个一厘米都没有的疤痕了。

　　看他出神，钟漾倒还狐疑：

钟漾“有什么不对的吗？”

　　俩人也就是刚认识一天，要不是拍这个恋综，连朋友都算不上的程度，没道理要位木头似的人为她这样微不足道一道疤痕伤神。

　　宋亚轩又看过去一眼，随即收回了目光，只微微摇了摇头：

宋亚轩“没什么。”

　　挺古怪。

　　钟漾心里头奇怪，但也有分寸，倒也没再追问什么。

　　赶着还没到他老人家睡觉的时间，她后来拉着他上了天台。她要他拎了一打啤酒，他照做，等真递给他，他却摇了摇头：

宋亚轩“我不太会喝酒。”

　　他面色清白，说生得乖巧也不夸张，这话不似作伪。虽然是大家出身，但家里都把他送进娱乐圈，想也是没对他寄予什么厚望，喝酒应酬这样东西，不会强加在他身上。

　　钟漾想得清楚其中关窍，却不是轻易饶人的人。她又把那罐啤酒往他面前送了送：

钟漾“尝尝吧，就一点。”

　　啤酒嘛，也就是小麦果汁。她曾经青葱岁月，一口气能吹整瓶的白兰地，虽然后头倒在床上睡了整夜又整天，但到底酒量不俗，绝不把区区罐装啤酒放在心上。

　　宋亚轩拧了拧眉，低头看她送过来的易拉罐。她开啤酒开得很爽利，打开的瞬间“哧”的一声响，其实也挺诱人。他又抬头看，京州的夜里难见繁星，但夜灯也汇成宇宙，盏盏升起，能比银河，而她映在银河里，神色殷切。

　　想起几岁的小女孩，皮得很，上山下水恨不得去爬老槐树，但偶尔也撒娇，双手合十对他说，阿轩哥哥，我好想吃零食——一袋，就一袋。

　　回神的时候，他已然接过罐子，浅酌一口，久违的辛辣回甘在唇舌之间荡开。

　　看他俊脸都微微皱，钟漾很大声地笑起来：

钟漾“不是吧，你真的连啤酒都没喝过？”

　　宋亚轩又抿了一口，倒没显得窘迫。

宋亚轩“就一次。”

　　其实就一瓶，每个超市都有的最寻常的牌子，他一口气全喝掉。

钟漾“不喜欢吗？”

　　钟漾也只是新奇，个人有个人的习惯，不喝酒没什么大不了，甚至算得上是好事。事前的择偶标准，无不良嗜好是她的首选。

　　虽然她自己百分之八十的不良嗜好都沾过吧。

宋亚轩“说不上，就是挺没必要。”

　　喉咙里、肠胃里，好像都在冒气泡。

钟漾“挺好的。”

钟漾“不过偶尔尝尝也不是不行——挺放松的，不是吗？”

　　这时候正是京州的好时节，夜风温婉，带着花香，没到蚊子横行霸道的时候，抬头看见被照得明亮的夜空，也算自由。

　　宋亚轩又吞了一大口，很轻地应了一声“嗯”。

宋亚轩“你经常喝酒吗？”

钟漾“那倒也没有——这几年。”

　　钟漾笑笑。

钟漾“这玩意倒嗓子，我不是还得唱吗？”

　　从前也不是没造作过，但清醒过来觉得还是得唱歌，唱歌比喝酒重要，比其他一切不良嗜好都重要。

　　自由如风的人，也得局限于自己所爱的那一亩三分地。

钟漾“说起来，除了演戏，你有什么比较喜欢做的事吗？”

　　两人正式相处了两天，一道做的事不少，但钟漾真没看出他喜欢什么。简历上头没填心仪的约会之地，跟她去的地方，看得出擅长，也看不出有多钟爱。就连吃饭，无论她点什么，他都能跟着吃上两口，好像机器人被提前预设好了程序，喜好厌恶，他都没有。

宋亚轩“好像……没有。”

　　其实也算不上多喜欢演戏。宋亚轩没告诉她。

钟漾“怎么可能呢？”

　　钟漾瞪大眼睛。

钟漾“你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

　　她扭过头去，对面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了桌子上，微侧着露出一小点脸颊，连片的红，晕到耳朵以后。

　　手里捏着的罐子掉在地上，昭示它已经空空如也。

钟漾“不是吧，就一罐的量？”

　　连晃带叫好几个回合，确实是完全醉倒了。节目组不可能伸出援手，最后是钟漾发挥自己平日锻炼有素的优良体格，要他歪在自己肩膀上头，举步维艰地把人带回了屋里。

　　确实也到点了。

　　钟漾摸一把额头的汗，转身要走，手腕却被人扯住。

　　高高大大的人陷进柔软床被里，手中力气很大。

　　他嘴里念叨什么，她凑近听：

宋亚轩“……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