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

等解家的车离开了，尹南风和听奴才从房间出来。

“诶，这些损坏的钱，结一下。”

边刷卡，尹南风还戳着某人心窝子：

“翎霜小姐给你打十一折，怎么也不谢谢人家？”

尹南风快要上天的嘴角实在明显，張日山难以装作没看到。正想说着什么提醒她注意礼数，却被走来的听奴打断了。

“老板，还是和上次一样，一颗不少，刚好都卡在盘子中间，取出来后瓷器才裂开。”

“知道了，给那珠子洗干净收起来，预备着下次用。”

“是。”

没人理会，張日山讨了个没趣，自己回房间去了。

走出新月饭店的翎霜坐在车上，神情不大自在。

刚才提起那群假小孩，她又想起了自己被骗的经历。

先有張家人装小孩，后有吳邪装天真。

要不是自己去封張家祖坟时瞄了一眼某具棺材上的生平，还真不知道那会被人骗了。

至于吳邪，他周岁时见过一次，当时给他喂了口西湖醋鱼，当然是打碎的鱼糜。也不清楚他现在吃西湖醋鱼面不改色，有没有自己的功劳？

当时張起灵还挺紧张来着，当即就把小屁孩抱走了。不过虽然加上满月，一共见过两次的张起灵更为熟悉，但小屁孩还是更喜欢给他投喂的自己。

翎霜这样想着，那段日子时不时便找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给小吳邪试试。

后来他六七岁时，还见过一次。

比起他叔在这个年纪就天天泡在古董里，当时的吳邪那叫一个干净。几乎完美符合自己对他的前辈们“稚子无辜”的幻想。和花儿站一块，颇有几分金童玉女的味道。

也正是那一面，翎霜鬼使神差地觉得他就是老吳家还债的希望！

可后来嘛，年纪越来越大，人憎狗嫌的。

跟着他三叔学得一副巧嘴，恨的人牙痒痒！

若不是当时吳三省说什么计划，她定是要将人带在身边，好好教教他什么是诚实守信，三好少年！

很快回到解家，翎霜在新月饭店没吃什么东西，进门后径直摸去了厨房。

不幸的是，熟悉她习惯的解雨丞翘了下午的班，正在这里守株待兔。

虽然他面色冷然，不过翎霜是不怕的。

不仅如此，她还悠然自得地凑上前，拉起在外威名赫赫的小九爷一只手。

“啧啧啧，我就说吧，你这双手，染上了果然比我好看。”

解雨丞顺利地被她转移了注意，顺着翎霜的视线看向两人交叠的手。

翎霜总夸他好看，可在他看来，她……

等等！自己在想什么！

翎霜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还在对着解雨丞的手研究：

“你这个颜色应该不是单纯染出来的，你后面用什么洗的？洗了几次？

早知道就该先在你手上试试，我更喜欢你这个颜色诶！”

她声音里带着惊叹与欣喜，对着那只手拍了几张照片发出去。

解雨丞不知道她在和谁联系，但翎霜的世界从来不止九门，她有很多别的朋友，有的是各界翘楚，也有的是和她一般年纪的普通小女生。

那些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翎霜从来不会让九门进入他们的世界。而九门之中，也只有自己知道她那些朋友的存在。

但也只是知道而已了。

那些人是男是女，姓名为何，统统不在他可以知道的范围。

而他能知道这些，也是翎霜允许的，因为他足够干净。若是她不想，那些人和他们，真的就完全处于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