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嫡后长的顺序你是知道的，本宫决不能让丽妃骑在我的头上。”
沈宛如此刻只想救自己的晚哥哥，哪里还敢跟皇后谈条件？
“皇后娘娘，臣妾都听您的，您说什么臣妾都听，只求您能救公孙晚一命。”
“好。”
乾清宫。
“陛下，皇后娘娘求见。”王福全对着正在批阅奏折的皇甫绪说。
“这么晚了，她来做什么？”
“奴才不知。”
“宣她进来。”
“是。”
皇后不紧不慢地走到皇甫绪面前，向他行了一个礼。
“皇后这么晚来，有什么事情？”
“陛下，臣妾听说，您明日要将公孙晚秘密处决？”
皇甫绪听到这话，一脸地不高兴，他不希望后宫干政，更何况这干政的，还是皇后。
“臣妾知道陛下不希望我参与这些事情，但是臣妾还是要告诉陛下，此事非同小可，陛下万不可因为儿女情长，就将公孙晚处决。”
“陛下您听臣妾说，公孙晚的父亲公孙泰是左仆射，伯父是漠北大将军公孙冲，他的祖母是先皇的亲姑姑，怎么说也和皇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陛下若是真的杀了公孙晚，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万万使不得。”
皇甫绪直勾勾地盯着皇后，眼神中有几分怒意。
“朕不喜欢后宫干政，皇后还不明白吗？”
皇后唐淑仪恭恭敬敬地跪在了地上，说：“陛下，臣妾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臣妾是后宫之主，更是您的发妻，是天下女子的表率。若是臣妾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犯错，却不加以阻止，那臣妾这个妻子实在是不称职。若是陛下认为臣妾说的不对，要责罚臣妾，臣妾也毫不怨言。只求三思，三思啊。”
皇后说得言辞恳切，皇甫绪的心里有些动摇。
这公孙晚的家世背景还真是不一般，若只是因为这个莫须有的罪名将他处死，恐怕自己也会落得一个暴君的罪名。
“皇后，你先回去吧，容朕再想想。”
唐淑仪走后，皇甫绪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能就这样轻易放过公孙晚。
不杀他可以，免得坏了自己的名声。但是，死罪可免，获罪难逃，还不如直接将他发配去宁古塔充军。
这宁古塔天寒地冻，环境极其恶劣，即使不杀他，他也活不了几年。
罢了罢了，送他去充军吧。
“王福全！”
“陛下，奴才在。”
“通知下去，朕暂时不杀这公孙晚，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要将他流放至宁古塔充军。”
“是，陛下。”
很快，公孙泰得知了儿子公孙晚要被发配充军的消息，难过之余，也有一丝庆幸。
他本以为皇帝会找借口将他处决，现在看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至少儿子还能多活几年。
公孙晚对生死早已麻木，上次皇帝将他抓进宫后发生的事情，简直给他的心灵蒙上了一层阴影。
若是能尽早逃离长安，哪怕是充军也认了。
只是他的宛如妹妹，恐怕是此生都难再见了。
沈宛如也很快得知了公孙晚要被发配至宁古塔充军的消息，她的心里终于有一丝安心，至少比被暴君直接处决来的好。
自沈家被满门抄斩以来，沈宛如整日活在阴翳下，她根本无心参与后宫的任何争斗，更不想伺候这暴君，她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妹妹沈灵心可以平安长大。
宛心才十二岁，若是等到十五六岁时，能找到合适的机会送出宫去，寻个好人家嫁了，她的心愿也了结了。
皇甫绪想起自己已有一段时日没有召宛如侍寝，便决定亲自去青云轩寻她。
他远远地就看到姐妹二人正在院子里唱小曲儿，想起姐妹二人已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心中顿生怜悯。
她一定是恨他的吧，恨他杀了自己全家，恨他将自己囚禁在这杀人不见血的宫中。
皇甫绪的心中涌起一阵难过，他调转了方向往回走。
“陛下，您又不去沈贵人那儿了吗？”
“罢了罢了，朕不打扰她了。”
皇甫绪闭上眼睛，回忆着他们初见时的场景。
“王福全，让敬事房给沈贵人姐妹二人订几套像样的衣服，她们穿的实在是太素了。”
忽然之间，他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也许是怕沈宛如被针对，他又补充了一句：“给丽妃也做几套，尽量做得宽松一些，她怀孕了，以往的衣服怕是该小了。”
“是，陛下。”
两日后，敬事房的太监安德顺将上好的面料做成的衣服，恭恭敬敬地送到了丽妃和沈贵人的住处。
丽妃拿起衣服，上下打量着。
“娘娘，听说这是陛下特意让司衣局的女工替娘娘量身定做的呢，江南的丝绸一来，陛下就想着给娘娘制新衣，这衣服在后宫里，可只有娘娘才有呢，可见您在陛下心目中的分量。”
“那是自然，本宫自进宫以来，陛下一直对本宫疼爱有加，若不是这个小蹄子……”
庞丽华想起沈宛如。
“算了，不说她了，扫本宫的兴。”
丫鬟夏荷本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丽妃哪里知道除了她之外，沈贵人也收到了皇甫绪的赏赐。
“娘娘本就是天香国色，这衣服更是将娘娘衬得像个天仙般的美人儿。”
夏荷的嘴甜，在丽妃这里，自然也讨到了不少的赏赐。
御花园。
庞丽华远远就看见沈宛如在园子里和妹妹荡秋千，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儿没把自己气得背过去。
“你个小贱人，不说你说后宫本宫独一份儿吗？怎么沈宛如这个小蹄子也有和本宫一模一样的衣物？”
夏荷吓得赶紧跪了下来。
“娘娘，奴婢是为哄娘娘高兴，奴婢没有别的意思。”
“啪”地一声，庞丽华打在了夏荷的脸上，打完之后径直走到沈宛如的跟前。
“贱蹄子，本宫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什么样的狐媚子，竟敢和本宫穿一样的衣服。自你进宫起，陛下就跟被勾了魂儿似的，好处全让你一个人占了，今日你竟敢骑到本宫头上，与本宫得到一样的赏赐。你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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