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在寒风凛冽的冬夜，时光仿佛凝固，马嘉祺静静地坐在家中，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划破了这份宁静。一名小士兵急匆匆地赶来，敲门声格外急迫。

“夫君，有一位士兵正在门外要见你。”

士兵急切地站在马嘉祺面前。

“报告马帅，总理希望您能够领军出征……就在明日……”

马嘉祺闻言，眉头紧锁。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宋亚轩将面临的又是什么。然而，他无力改变，只能故作镇定地回应士兵。

“好的，我明白了。”

那晚，用过晚餐后，马嘉祺忽然叫住了宋亚轩。

“我想听你唱戏。”

“你想听什么戏？”

“我想听……《霸王别姬》。”

“但是我不会唱霸王的部分呀。”

马嘉祺取出一张《霸王别姬》的黑胶唱片 说：

“你唱虞姬，霸王，让它来唱。”

宋亚轩没有拒绝。

“我还需要一把剑。”宋亚轩提出。

马嘉祺递给他一把剑，叮嘱道：

“小心些，这是真家伙，注意安全。”

唱片开始播放，唱到一半时，

“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

…………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

马嘉祺坐在沙发上，眼中充满了爱意与不舍。爱人的唱腔暂时盖过了窗外的风声，让他的心暂时得到了安宁。他只想在此刻，再听一遍《霸王别姬》，如同他们初遇的那一天。

“汉下已……”

“停。”

马嘉祺突然出声打断。

“唱到这里就好，不用再继续了。”

深夜，他将宋亚轩叫到床前，将一切和盘托出。说完后，他陷入了沉默，目光落在摇曳的烛光上，眼神中交织着纠结、不安和不舍。

“你希望我去吗？”

良久，马嘉祺终于开口。

“你可以去，但我害怕你回不来了……”

宋亚轩的声音颤抖，透露着不舍与担忧。

“我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你在家等我，好吗？”

“我的生活中好不容易有了一束光，难道现在要让这束光熄灭吗？”

马嘉祺抬起手，轻轻拭去少年眼角的泪水。他无法违抗命令，只能尽力安慰他的爱人。

“国命难违，我会回来的。”

他吹灭了蜡烛。

第二天，马嘉祺身着戎装，准备领军出征。

门外，一夜大雪，将军府外银装素裹，世界仿佛被柔软的白色棉被覆盖。宋亚轩默默地走来，递给他一个香囊。

“给，带上这个。”

马嘉祺没有回答，只是拿起香囊，看了许久，然后放入口袋。

临别时，马嘉祺交给宋亚轩一把剑和一张纸，纸上写着：

“待到春暖花开之时，候本将凯旋，与卿同乐。”

他又说：

“这把剑，自军校时期就伴我左右。给你了，也算是有个念想。”

宋亚轩站在门口，看着马嘉祺的身影在风雪中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这一去，是永别吗？

一个月过去了，府外的雪渐渐融化，但府内依旧冷清。宋亚轩日思夜想，期间不断打听前线的消息。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前线传来噩耗，马嘉祺的军队沦陷，马嘉祺失踪，凶多吉少。

他外表平静，但内心已被撕裂。饭食无味，要不容易圆润的脸庞再次消瘦。

一天，敲门声打破了寂静。

这次的敲门声比上次平静许多。

宋亚轩急切地去开门，他多希望门外站着的是他的樱桃树。

但，不是。

“先生，马将军找到了，请您去认领一下……”

少年如遭雷击，已知结果，却仍强忍悲痛跟随士兵而去。

马嘉祺成了敌国的俘虏，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却始终没有透露任何信息。

看到那惨状，宋亚轩甚至无法认出那是马嘉祺。他呆呆地望着，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不，这不可能是他……”

“你答应过我你会回来的。”

“你这个骗子……你答应过我你会回来的。”

泪水似乎已经干涸，或许，这种悲伤用眼泪表达过于肤浅……

他想寻求安慰，但樱桃树早已枯萎。

也许，枯萎的不仅仅是樱桃树。

马嘉祺留给宋亚轩的遗产足够他享用一生，但此刻，这一切似乎已失去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