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事

城市的另一边灯火阑珊处，夜景诡谲得让人迷离，林溪走到深巷的尽头，隐约听到里面的音乐声，门口站着位服务生，店面的装修看上去更像一家文艺的咖啡馆。

“先生，欢迎你的到来。”男接待穿着整套全黑的西装，身形消瘦，带着几分病态，在朦胧昏暗的灯光下，林溪难以辨清那人的样貌。

酒吧内灯光交错闪烁着，里面并没有很喧闹，吧台边三三两两坐着些人。

“你好，我要一杯长岛冰茶。”林溪在角落找了个位置坐下，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音乐虽然不算嘈杂，但也带着强烈的鼓点，等酒的同时他有点后悔做了来这里的决定。

调酒师是一位外国大叔，金发碧眼，蓄着浓密的胡子，正优雅地摇晃着调酒瓶，将精心调制过的伏特加递给坐在吧台一边的客人后，不久，林溪面前就摆上他想要的酒。

林溪点点头并道谢，香甜的酒液令他忘却周遭的视线。

音乐的间歇，舞池的人潮逐渐回到座位上。

一位服务生手里拿着一瓶较为名贵的酒，向一个卡座里走过去。

名酒的到来打破了这个座位的沉默，卡座上坐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这家酒吧算是当地比较出名的，部分人会在这里洽谈商务。

“怎么这么久才上酒？”中间坐着的精英男漫不经心地掸了下手中的烟灰，笑意达不到眼底，目光落在服务生的身躯上。

一旁站着的壮汉心领神会，接过酒瓶毫不留情地全然倒到服务生的身上。

酒水顺着额头淌下，湿透的衬衣紧贴着身体，男服务生感到眼前一片模糊，发现自己有些睁不开眼。

精英男一时间神色闲散，看着对面的人挑了下眉，“你倒是……颇有几分姿色。”

动静引起了酒吧里客人的注意，一些人围上来等着看戏，调酒的大叔凑过去递了根烟，“洛少，这位是新来的，不懂事。”

姓洛的男人抬眸看着似笑非笑，林溪站在人群中看到他这样的神情，嘴角一撇，“我觉得他应该冷，要不在这换件衣服。”

“好的，我这就带他去衣帽间。”

壮汉挡住了两人的去向，手用力地按在大叔的肩膀上，疼得他抽气，“老板的意思是在这换，听不懂人话吗？”

两边僵持着，所有人都等着这场好戏，除了真的只想来喝酒但现在只能无声叹气的林溪。

服务生颤抖着身体，缓缓解开衣服上的扣子，突然酒吧里的灯光一时间全灭了，现场开始变得混乱，外国大叔连忙赔礼道歉，人群逐渐散去。

昏暗中一双修长的手阻止了服务生的动作，将解开的扣子系了回去，“赶紧走。”

林溪发现这人很慌张，也没有采纳他的建议，只好趁乱拖着六神无主的人离开这家店。

服务生湿漉漉的头发垂在额前，林溪看不清这人的表情，只觉得他的气息有点熟悉，“你快回家吧。”

对方微微低着头，说了声谢谢就转身离开了。

身上的酒味还没散开，林溪靠着墙清醒着意识。

“林溪。”精英男和他的手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后，林溪转身看到了来人探究的眼光，瞳色变深了，那人戏谑的表情一时让他分不清几年前和今天。

“洛屿。”

洛屿定定地看着这位昔日的同学，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后闷声地笑了，脸上泛起了诡异的红晕，该死的林溪，他非常怀念他的遍体鳞伤，怀念他的破碎与漂亮，突然间洛屿想起来家里那幅用价值连城的花瓶碎片作的壁画，该死的。

夜色过浓，酒意还未完全消散，林溪觉得自己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