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云：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滴，滴，滴……”
好像是什么医疗机械的声音。
心脏好难受。
刚刚发生什么了？
对了，他出车祸了。
他应该没事吧？
“雾……”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我正躺在病床上。
面前是我朝思暮想的那张脸。
“你没事吗？”我问。
他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出话来。
“笨蛋，你先关心关心自己吧。”
是这种语气，曾经那个男孩的语气，好久没有听到了。
上次这样呆在一起，是什么时候呢。
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吧。
人类真是奇怪，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感到一件事的珍贵。
我想对他笑一下，却没有力气。
唔，想起来了。
他快被车撞到的时候，我像傻瓜一样冲过去了。
哦，原来被车撞这么痛嘛。
早知道就不这么快过去了。
但那时哪有空闲思考嘛。
还骂我笨蛋，真是的。
“对不起。”他说。
“怎么？”我想问他，却说不出话。
“对不起。”他又说了一遍，却不说为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像疯了一样地道歉，用手挡住脸，居然哭了起来。
为什么要道歉呢。是我自己要救你的。
这也不过，是我对你的一点补偿而已。
我欠你的，实在是太多了。
就算你到现在也不知道我的心意，我也不曾责怪过你。
反而，要是你因此难受的话，我也很不好受呢。
我真想把这些话告诉你，但是却说不出来，实在是没气力了。
现在这种感觉，好像不久前也经历过一次。
死神拿着镰刀站在我身旁，准备收割我的生命。
哼，祂倒得意了。
有些喘不上气来。
“栖，栖……”雾在叫我的名字。
“依洛塔。”我说。
他愣住了，“什么？”
你果然不记得么。
也是，这个名字，不配被你记住。
“滴，滴，滴……”医疗器械还在响着。
快结束了，还有好多话没有说。
那时的你，也是这种感觉吗……
我总归是比你幸运一点，至少在死的时候还有你在身边。我还是不能和你感同身受吗？
没想到你居然会陪着我。
对不起，雾，我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这辈子，你又要受苦了。
我心里想着这么多，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刚刚说出那个名字，几乎把我剩下的力气耗尽了。
有些后悔，要是你真因为那个名字想起来了以前的事，可能会更伤心吧。
毕竟这辈子，我也没有回应你的愿望。
抱歉，我不该说的。
未言之言，还有好多。
但我现在却只能在脑子里瞎想。
回忆，回忆……我不想忘记。
这辈子是由于幸运还是为了赎罪，保留着前世的记忆。
但下辈子，终究是要忘了吧。
可惜，没能够让你幸福。
如果还能回到那时，我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吧。
那样的话，或许就不是这种结局。
回到，我刚刚重生之时。
那个明媚而可爱的下午，楪栖与安雾的“第一次”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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