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纹刻精美的大檀木箱里颤巍巍钻出来一个人。
一个茜色薄纱裹体的绝色女子。虽有纱来遮掩一二可朦胧间更显活色生香,艳色的薄纱衬得肌肤如玉。
她宛如一条软骨的蛇,从箱子里滑出游行到了桓宛的脚边。
身子轻颤好不可怜,娇花一朵弱不禁风,一双带泪的美目怯怯地探向桓宛身上。
乌发如云,肌肤似雪,眼眸潋滟情愫,是个格外娇艳魅惑的绝色尤物,通体还散发着好闻的情香。
桓宛眉目依旧冻结着霜雪,见到如此糜丽的一幕居然眼波都没有一丝动静。
他开口“万象帮送来的礼物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语气似有冰碴子,又锋利又冰冷。
地上跪着仰头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的玉奴感觉到面前人暗藏的杀意,瑟缩一下又尝试着勾引,跪着向桓宛脚下靠近。
她想去搂抱住桓宛的腿。
玉奴是万象帮旗下产业花月楼调教出来的人,是被当做礼物送给贵族的玩物。背地里则是密探,专为万象帮打探情报的人。
而她是这一批人里的魁首,容貌最美,能力最强所以被安排送给了桓宛。
不成功便成仁。玉奴心下一狠用练了无数次的动作与角度诱惑桓宛。
桓宛对于这种状况不是第一次经历,总会有人送女人给他以求借东风。
在玉奴靠近的同时他的手中剑就横在了她的脖子上。
玉奴感觉到剑刃的冰凉与锋利好像下一秒就能割断她的脖子。她内心狂跳,感受着室内越来越浓重的杀气,这曾经战场上杀神的狠厉使她胆战心惊。
“要怪就怪你的主子。”
桓宛正欲砍下她的头颅。此刻,玉奴脑中思绪万千,眼前似乎滑过了她的一生和她心之所向的那个人。
她浑身冒出冷汗,瘫软在地上。没想到他居然如此无情,美色当前也心狠手辣,想之前在楼里她被许多男人痴迷追捧的日子……玉奴凄惨一笑。
自己只是个被抄家灭族的罪人之女,被家仆护送逃走,忠仆之女替死才活下来。后来飘零流落成了小乞丐,那年冬天特别长,特别冷,她又饿又冻倒在大雪中。
眼前模糊不清,快要死了。是他从天而降,救下她养了她。玉奴为了报答自愿进入花月楼成为他的一把刀,她想做主人最有用的刀。
十二年来凡事她都要做到最好,摘得花月魁首之位。其间多少血泪汗水,为的就是被献出后能得人欢心后成为插入此人府邸的一颗钉子。
男人都慕色,所以几乎花月楼送出的“礼物”都被主家笑纳了。谁知到她这里居然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呵。
她闭上眼睛,等着死亡的降临。
对不起,主人,辜负了你的栽培和信任。是玉奴无用。
玉奴脑海里浮现出带着金面具的高大硬挺的男子把白锦缎狐狸绒毛的披风从身上扯下披在她身上的时候。真的好温暖。
还有自己成为花魁后带着金面具的他赐给自己花月令时指尖相接的那一刹那……
剑刃刺入她脖子上薄薄的肉里,冒出血线,正要更进一步。
响起敲门声后紧接着是薛遑宁的问话。“阿宛你在不在?你肯定在,侍卫都告诉我了。他还说有人送了好多好东西,让我小心你藏私房钱……嗯,我进来了哦!你还有三秒钟可以藏。”
听到薛遑宁的声音,桓宛看着面前混乱且不堪入目的一幕手中剑一抖,脑子一团乱麻。
这不能让宁宁看见,要不带坏了她。正心中急躁。
薛遑宁已经推门进来了。桓宛一惊把带血的剑往背后一藏,遮遮掩掩。嘴角扯出一个不自然的笑,语气十分牵强寡淡。
“宁宁,你怎么回来了?在外面干什么了?玩的累不累。”
桓宛:请问杀人现场与自己被勾引的现场被老婆看到该怎么办!急!
杀人未遂,但是这地上穿着暴露的绝色女子和自己独处一室被薛遑宁抓包,莫名有一种捉奸在场的感觉……
薛遑宁答他的话,清澈见底的眸子落在地上低头跪坐气息萎靡的玉奴身上。
“玩累了就回来了。下午和人学习弹琴,很有趣。如果你想的话,一会儿吃完饭我弹给你听哇!”她语气愉悦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玉奴感觉到进来的这个解她于危局的女子正在打量她。她的目光只有好奇与喜悦,居然没有一点点恶意,或是嫉妒……
玉奴对于被桓宛的女人(她已经认定这女子是桓宛关心爱护的女人了)看到这样的场景心中有些羞愧与抱歉。她是在勾引她的“夫君”。
玉奴把头埋得很深,耳边只能听到薛遑宁的声音。心中暗惊,花月楼尽揽天下绝色是晋国第一销金窟、温柔乡,她也算听过各色妙音。
可这女子的声音……她此生未有听过比这更好听的声音了,珠玉坠落,烟花绽放一般,娇美恬软,让人一直舒服到天灵盖。
听声音就觉得是个美人。
玉奴听着刚刚那个冷酷的男人温声细语关切那女子,心中吃惊的同时又后怕。自己真是不自量力了,桓宛这种男人别说心有所属了,就算心无挂碍那也不是自己可以肖想的。
玉奴:对我的魅力产生怀疑,突然不自信了呢!
是自己高估自己的魅力,也低估了桓宛。现下不知道命运何去何从,可感觉这夫人是个善良之人,或许可以争一线生机。想到此处,玉奴眸子闪过一丝希望。
薛遑宁把东西放到自己房内换了一套衣服才来找的桓宛。
此刻她那一张美到极致的容颜完完全全的暴露出来,一双眼睛垂下看着玉奴又瞥向桓宛。
桓宛心中一酸,他不希望薛遑宁看任何人,除了自己。更何况这女子这么美万一勾引宁宁怎么办?
他听见薛遑宁说:“阿宛哥哥,为什么她不好好穿衣服啊?是因为和宁宁一样不会吗?”
不是。
薛遑宁又对玉奴说:“姐姐,你别担心,我已经学会怎么穿了我来帮你。”说着就要上手,半路想起来没有衣服给这个姐姐穿啊!
这傻孩子居然准备脱了自己的衣服!
桓宛一惊哭笑不得,急忙上前摁住她解衣带的手。
“让人送一套衣服就行了,干嘛脱自己的给她。”心里一紧,宁宁居然对她这么好。他给玉奴一记眼刀。
鹌鹑玉奴吓得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