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

余谭看着林年，后者一声不吭，就两眼空空看着面前的啤酒瓶，余谭不知道林年在想什么，其实林年也没有特意去想什么，只是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画面。

“这个孩子脑袋上有伤，怕是不太行，我可不想养。”脑海中有一个中年女声。

“那看看另一个吧，这个好像还行。”中年男声回应着女声。

“……”一些零零散散的声音在争论着，脑海中的脸模糊不清，但脑海中的小男孩林年觉得眼熟，好像是小时候的自己，可自己为什么会脑袋上有伤，为什么一堆人在争论要不要自己？

我不是有父母吗？他们只是都不想要我而已，怎么成了要等待被领养的人了呢？

林年忽然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似乎本来的记忆不属于自己。

“敢在这里躺着，你不知道这是我地盘吗？”脑海中画面一转，五张模糊不清的脸围着小时候的林年，声音虽稚嫩，但说的话并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这里不是人人都能坐吗？”记忆中的林年站起身来，疑惑的问。

“那也不是你该坐的！”领头的男孩直接扑倒林年，另外四个也一起帮着打。

他们为什么要打他……还是，我？林年心里有点难受，但还没难受完，记忆中的林年就被其中一个小男孩用力推了出去，撞到了树上，林年就在余谭担忧的眼神中捂住头，似乎记忆中的疼痛传到了现在自己身上。

“你怎么了？”余谭看他脸色不对，本来没多醉的他立刻清醒过来，摇了摇林年，林年过了会才缓过来。

快十点了，他们的烧烤没吃多少，余谭让老板打包好烧烤，又看着表面看上去在发呆，其实已经醉了的林年沉思。

该怎么弄他回去？背着他一起翻墙？摔了怎么办？光明正大提着烧烤，领着醉酒林年从校门口进去？会不会被保安抓？

“早知道不拿酒了，现在打车回家吗？”余谭心里默默思考着。

“算了，先把烧烤送过去。”余谭快速打字，让许纯和苏莹她们到围墙去拿。

“林年醉了，不知道怎么回学校，我和他就先不回学校了，明早尽量早点到。”余谭边打电话边扶正林年，让他靠在墙上，自己将烧烤送了进去，苏莹和祝安让他注意安全，然后很快就被余谭催着快点回去了。

明早早点起床回校吧。”余谭这么想着，有点抱怨林年醉了，但也有点期待林年明早从他家醒来的表情了。

“钱转过去了，慢走啊。”余谭将林年扶下车，现在快十一点了，整条街都很安静，只有少数家里还开着灯，他们乘坐电梯到了五楼，余谭输入密码后，一进门整个人有点撑不住，差点和林年一起摔地上了，林年经过一路颠簸，人有些清醒，但一躺在沙发上就什么也不管，余谭坐地上歇了不到三分钟，林年就睡着了，余谭进门时没开灯，只有窗外一点路灯光照进来，余谭看着林年熟睡的样子，心里有些郁闷。

林年不知道他喜欢的是他吗？都说这么明显了，一点都想不起来吗？

余谭小时候父母经常出差，也不怎么管过他，所以跟父母都是一种陌生人的感觉，什么话都不和他们说，知道初一时才发现，自己竟然对女的没感觉，自己竟然是个弯的，要不是他的男性同学经常和自己发生肢体接触，可能他真的都不会发现自己性取向有问题。

后来他假装自己是个正常人，别的同学对象谈好几个可，他也从没谈过，有人问他怎么不谈恋爱，他也只是回答没有遇到喜欢的，直到遇到林年，他才有了怦然心动的感觉。

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别人，夜以为一见钟情只会在小说中发生，直到遇到林年，才知道，什么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