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

听到熟悉的女声，他在朦胧中抬起头来，视线中，这个熟悉的小姑娘站在门口，用一种冰冷的眼神看着他。

他觉得是自己看错了，没有理会，又拿起酒壶，酒壶已经空了。

啪的一声，酒壶被她夺过，摔在桌子上。

“别喝了。”

“你怎么来了？”他才看清来人，嘴角扯起一个冷冷的嘲讽的笑容：“你不是说，要和朕一刀两断吗？”

她难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有些尴尬地说：“小路子和我说，说你出事了，所以我来看一下。我看没什么事，那我就。。”

她想要转身离开，

“所以呢？”他立刻拉住了她的手，将她一扯，扯到了怀里，她一下子就坐在了他身上。

这突如其来的接触让她面色绯红，挣扎着就想要拒绝，但是他死死锁住她，开口：“所以呢，让你担心了吗？”

担心？她定了定神：“皇上想多了，我先走了。”

”皇上？”他眯了眯眼，对她这样生分的称呼很不满意。“你叫我什么？”

“皇上，您这样对臣女，实在很不合适。”她别过眼睛不去看他。

“哼，你忘了，你之前，是怎么对朕的吗？”他掰过她的脸，贴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身上，让她心跳加速。

她拼命忍住，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放开我。。”

“你忘了是谁，抱着朕说，说喜欢朕？朕记得，可是你先勾引朕的。。”他不让她走，死死抱着，一只手暧昧地拉扯她的发丝，垂眼看着她，欣赏她的脸色越来越红。

小燕子语塞，更是尴尬。她知道，自己再带待下去，身体就不听她使唤了：“你喝醉了，我先走了。”

“小燕子。”他突然叫她。双目怔怔地看着她，眼睛就像一口深井。

“我好想你。”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落在她身上，突如其来的，将她的防卫全部击碎，让她无法喘息。

她看向他，眼睛里充满了惊讶。她看见他正深深地看着她，那双眼睛里有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那些她试图想要看懂，以为自己看懂了的东西。她一旦看向这双眼睛，就像先前无数次一样，深深的陷进去，再也无法自拔。

她听到他说：

“我好想你。。我一直都想告诉你，告诉你，从第一次见到你，你带给了我多少快乐，一直以来，这些我都无法让你了解。”

“你消失的这几个月，我感觉我快要疯了。你一句话也没有说就离开我，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等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却和。。却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你说你和我没有瓜葛，你想要和我一刀两断。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他说着，脸色温柔而脆弱。

仿佛他从来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甚至有些卑微的男人。

她张了张嘴，想要开口，但是不知道说什么话。

他看她没有说话，轻轻将脸埋在她的锁骨处，继续说：“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好吗。”

小燕子一动不动，根本没法思考，任由他的双手环抱着她的腰，听到他闷闷地说：

“你爹的事，凶手已经帮你找到了，我知道你想要亲手动手，我已经替你准备好一切，只要等你开口。”

“之前对你说的，我说的那些话，不是我的本意。。我从没来没有想过要折磨你，我怎么忍心折磨你。。”

“我知道，我不应该觊觎你，不应该爱上你，我更不应该企图控制你，把你绑在身边，你是小燕子，你想要做什么，我就应该尽我所能支持你去做。我知道，你担心你无法面对紫薇尔康他们，你觉得你对不起你的父母，你的朋友，你的哥哥。你一直躲避我，你一直想要离开我，因为你不想背负这样沉重的枷锁。”

“以前，是我太自私了。”

“现在，你想要自由，我全都给你，我放你自由。”

他抬起脸来，看着她，眼睛里无限的痛苦，也有无限的温柔。他笑了一下，这个笑带着一种释怀，一种通透，还有一种不忍和割舍。

小燕子看着他，好像自己被完全看穿。她的不安，她的焦虑，她所有企图掩盖的东西，在他的眼睛里都一览无遗。她感觉到自己一直以来思虑的那些东西都消失了，原本坚硬的防线宣告功亏一篑，转而，只有他那如同海水一般的温柔流满了她的心房。

他要给她自由。。。是她一直渴望的，渴望的自由。她可以逃避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重新做回自由自在的小燕子。

可是，为什么，在这样诱惑的条件面前，她只能感觉到心脏的疼痛？她只想回答，只想否认，只想将他拥在怀中？

视线越来越模糊，泪水，首先代替了她的答案。

“皇阿玛。。。皇阿玛。。我。。。”

“怎么了，怎么哭了？”

他抬起手，温柔的拭去她的眼泪。

倘若，她真的自由了，的确没有这一切她不想要面对的东西，但是，也没有了这双温热的手。

再也不会有人在她哭泣的时候给她拭去眼泪，不会有人纵容她，不会有人无限包容她的嚣张跋扈，不会有人把天下所有的一切都送到她面前来。

这双手，有她痛恨的他的权力，同时也有她所爱的，他的纵容。也许，正是因为他的权力，他才能对她如此纵容。也正是他们之间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让她对他，离得太近就会毁灭，距离太远又想念这沉溺的感觉。

她低着头，看着他的脸，泪光中，思维混沌。

她有办法自由吗？也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这条自由的道路一直在她面前，只不过，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她就注定无法选择自由。

闭上眼，毫不犹豫地，她吻上他的双唇，像以前很多次一样，她依然只能亲手断送了自己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