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梦

“常寿，她怎么样了？为什么一直不醒？”

“回皇上，格格受了惊，现在还在昏迷之中，她的伤不重，臣已经给她开了药，估计过不久会醒来。”

“行行行，你下去。你们都下去。”

乾隆坐到床上，看着紧闭双眼的女孩，担心的神色已经无法掩饰。

“皇阿玛，我和明月彩霞留下来照顾小燕子吧。”紫薇开口。

“不必，你们都下去。”

紫薇和明月彩霞面面相觑，有点疑惑，但还是退了下去。

这是乾隆第二次照顾小燕子。上一次是在他打了她二十大板之后，她哭着抱着他。两人那样安静的场景似乎已经很远了，但是她那天的脸庞和声音却依然历历在目。乾隆叹了一口气，将湿润的毛巾轻轻擦拭着她的脸，避开那醒目的伤口。

其实他也不是有意要说那样话，只是出于看着她和永琪的样子，他迫不得已。

对，迫不得已。他这样想。而留下来照顾她，是出于自己说那样话的歉疚，而不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他这样想着，听到她呢喃道：“皇阿玛，皇阿玛。。”

“皇阿玛在这儿呢。”他有些惊喜地握住她的手，手有些颤抖。

“皇阿玛，不要走。。”

“皇阿玛在这儿，皇阿玛不会走的。”

“皇阿玛，不要走。。不要喜欢紫薇。。不要。。不要丢下我。。”她几乎是带着哭腔。

乾隆的心顿了顿，好像被抽走了一块。

“朕怎么会喜欢紫薇呢，傻丫头。”他将手抚上她的面颊，看着她，双目满是柔情，用只能她听见的声音说，：“朕喜欢谁，你还不知道吗？”

小燕子正在做一个奇怪的梦。梦里她迷失在一片森林中，一片黑暗，她想找到回家的路，但是发现不论怎么走都走不出这片森林。直到她绝望之时，皇阿玛突然在前面出现，说：”朕会带你走出去，别怕。”她喜出望外地扑向他，想紧紧抓住这唯一的光明，却看见他怀抱了另一个女人，用同样温柔的眼神和声音说：“紫薇，朕在这儿呢。”然后他转向她，用无比冷静的声音说：“你可以离开紫禁城了。”

“皇阿玛。。不要丢下小燕子，小燕子好想您。。好想。。”小燕子哭着呢喃，梦里的她看着两人走远，她用尽全身力气追赶却怎么也追不上，最后只能无力地跪在地上抽泣。那些温柔和安慰好像风一样立刻散去，留给她全身冰冷。她彻底被抽干了力气，连哭都没有能力。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比这森林的黑暗更加致命，深深扎在她心里。

“小燕子，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小燕子不怕，有朕在呢。”

他看着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坐到床上将她的身体搂向自己，抱在怀里。她在颤抖，他只能极力抱住她，试图将自己的温暖传递给她。

梦里的小燕子安静了些，不再继续说话。她好像看见乾隆又回来了，对着她温柔地笑。她想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只看见他握紧自己的手，那大手仿佛是冰冷中唯一的温暖。她如释重负般，倒在他的怀中。

乾隆看着她恢复安静的呼吸，又想起那天晚上的梦，怀抱着她，好像回到了那个梦里。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开始燥热起来，看着她的面容，那些不该有的想法又肆意地生长起来，在心里占据。那些画面，还有白天的一切，都在脑海里汇聚。

同样在梦里的两人，脑海里是截然不同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