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突发意外，文帝这天说的喜讯是给五公主赐婚小越侯世子。
宣后，五公主，席间的谢昀，宣侯等人具是面上一变。
五公主皱着眉，站起来眼生愠色，面色尽量平和的说道“父皇，儿臣何时说要嫁给小越世子了？您不是说了要让儿臣自己选吗？”
“小五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怎么这么不懂规矩，母后是怎么教你的。”三公主仔细欣赏着五公主的表情，这是她这么多年最出气的一回了。得意道。
五公主愤愤不平还是坐下。她可以不要名声，但是在这种场合还是要维持着些体面，重要的是不能连累母后。
“朕之三女与宣氏结百年之好，五女亦要与越氏结百年之好。至此，家事国事方可安宁。众卿举杯庆皇后寿辰，庆吾女得此良缘。”
文帝举杯说道。
众臣与亲眷起身贺寿“恭贺皇后娘娘寿辰，长乐未央。”
宣后维持着仅剩不多的笑意，那杯酒她放在嘴边没喝下去，这么多年夫妻，她今日却觉得遥远又冰冷“落座吧。”
文帝的那句，家事国事方可安宁，便是警告，两族联姻的重要性，不是普通人家的喜欢就可以的。
最后又亲自跟谢尚书说了抱歉，五公主任性惯了。赏赐了谢氏。
谢尚书惶恐的拉着不情愿的儿子恭谢皇恩。
五公主似要将杯柄抓断似了，宣后脸色也不好看，谢昀回到坐位举着杯失魂落魄的喝下。
寿宴结束后，谢昀被文帝单独叫走。五公主怎么可能让谢昀独自面对文帝，这件事因她而起，她要一起进去时被凌不疑拦住“请公主移驾！”
五公主路过三公主处，五公主已经肯定是她干的，三公主打死不认见她最终没问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走了还很诧异。
宣后一脸担心，最后越妃陪着去了崇德殿门外等候。
崇德殿：
“其玉，宣越两族的婚约是朕一早定下来的。三公主已经嫁了，五公主若不嫁实在不合适。你也是京城颇具才华的少年，今后前途无量。”
文帝开口便说的是五公主，语调平缓的让人听着独有一股压迫，眼神却盯着跪的刚折不弯的谢昀。
他平日里是个仁慈的帝王却不乏帝王之威严，尸山血海中厮杀出来的皇帝怎么可能真的仁慈呢。他待功臣好，是不愿过河拆桥，若真有威胁到皇位者，他可以舍弃任何人。
谢昀跪着静静的听着。文帝见谢昀不说话复而对谢昀道“其玉，朕的公主不懂事，你可不要见怪。”
文帝惜才看重谢昀这个臣子，也看重五公主，但他更加看重外戚制衡。他可以宠爱五公主，给她无上尊荣，但是绝不允许她脱离自己的计划，嫁给与自己曾有芥蒂的世家。
谢昀不卑不亢的行礼，任高位上的帝王眼神气场如何压迫，他亦如南山松柏，紫林之竹，不折不弯，岿然不动。
“并非公主不懂事，此事有礼有节，得皇后娘娘允许。陛下也早就答应让公主自己选驸马。”
文帝脸上有些挂不住，他确实是答应过，而且许多人都知道。
眼前的年轻人风姿澄静，从容不迫，如若没有意外倒也真是不错的驸马人选。
只是可惜两族联姻势在必行。
他当初不过是句戏言。一个还没及笄且一直待在宫里的小女娘哪里会有什么喜欢的人。如果不是小越侯跟他说，他还不知道皇后与宣氏瞒着他给五公主选夫。
“其玉，你今后也是要担大任的，应明白朕的用意。是要止步于驸马都尉，还是继续你现在的为官轨迹，你自己应该知道怎么选。”文帝恩威并重道。
“你出身名门，年少成名，才华远扬，你写的著作，朕看过，假以时日定能超越你的父亲乃至你的祖辈也达不到的高度。”文帝苦口婆心的说道，见眼前的谢昀依然不为所动。
“难道说你也要忤逆朕要以下犯上？”文帝怒火上涌，拍案而起质问。
谢昀身躯一震，以首顿地道“臣万死不敢有谋逆之心。”他此时不敢多言。
文帝道“朕不是是非不分的皇帝，只要你对外承认从未与朕的公主有过什么情分，朕既往不咎。”
“陛下，公主此刻已然心绪不佳，您这样做岂非让她十分伤心。公主自幼便受尽您的呵护与喜爱，您定十分不忍伤害公主。臣自知是自己考虑不周招惹了公主，臣也自知自己言行失状无法胜任宗正府少卿之位，便自请外放。京城繁华盛景，新鲜事多，风过无痕，臣定不会让皇室背负骂名。”谢昀拱手一礼，句句诚恳道。他已经说了两全之法。
眼前的年轻人从容不迫有理有据且不畏强权，在这种情况下还考虑五公主的心情，给文帝两全之法，怪不得入了他这眼高于顶的五公主法眼。
屏风之后，凌不疑神色一变，他看向五公主眼中的隐忍，他压低声音道“公主，您不能出去。”
五公主平静的点了点头。凌不疑松了口气，文帝本意是让五公主看清谢昀对她不坚定，强权威压之下，定是立刻求饶。若五公主硬闯要跟谢昀患难与共，他便打晕五公主，也不能让文帝难做。
文帝的话把五公主惹急了，在她一旁的凌不疑往后退了一步，她便快速将屏风推倒。
她径直跪在文帝身旁，直起身子很是不满，杏眸瞪道“父皇说的是我的婚事叫谢郎君进来做什么？”
文帝被五公主下了面子，脸上挂不住，凌不疑在旁站立朝他请罪，文帝面对五公主立刻整理好措辞。“朕这不是跟你们这些不谙世事的小郎君小女娘讲清厉害关系吗？”
“不用父皇讲。儿臣是公主，谢其玉是臣子。我们都明白。既然父皇已经昭告天下，就让他出去吧。”五公主怕自己忍不住和文帝吵起来殃及谢氏。
她不怕死，可是不能因为她害了谢氏，这本就是她带来的无妄之灾。她还要好好活着，她的母后还在这里。
谢昀没有动，文帝瞪着眼睛看着这胆大的年轻人要抗旨。
五公主侧眸道“谢郎君，先回去吧，莫要让谢尚书忧心了。皇室会好生补偿谢氏的，误你光阴，本公主倍感抱歉。”
谢昀眼眸微动，身形一晃，定定的看着五公主，复而一拜“臣，告退。”他快速的退了出去，临走前看到五公主面无波澜的神色，心中十分痛苦。
谢昀出去后，五公主松了一口气。
五公主没有和想象中那样吵起来，她很累很伤心，一点力气也没有。方才强行维持的平和，在谢昀离开那一刻渐渐崩塌，原来人在伤心打击到极致是十分安静的。
殿外的宣后越妃只能干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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