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角悬着的红灯笼在南安城的夜色里晃出一团暖晕,酒楼厢房的喧闹声被木门隔开大半,只剩零碎的笑语透出来。
苏昌河靠在窗边,指尖那把从不离身的匕首无声地转了个圈,又滑入袖中。
自天启城万卷楼那一把火后,苏暮雨便与白鹤淮在这南安城开了家“鹤雨药庄”,日子瞧着是平缓下来了。只是这江湖的水,哪里真能静得下来。
苏昌河时常来,有时是事,有时,或许也只是想看看这唯一还能坐下喝杯茶的地方。
今日便是如此。苏暮雨难得起了兴致要下厨,话刚出口,苏昌河眉梢便是一挑。萧朝颜与白鹤淮更是对视一眼,眼底俱是心照不宣的抗拒——苏暮雨那手厨艺,与其说是做饭,不如说是炼毒。
苏昌河当即截了话头,说要请客。
萧朝颜立刻抚掌笑道:“昌河大哥破费了!”
白鹤淮也弯了眼:“苏暮雨,你的鱼还是留着自个儿改天研究吧。”
于是几人便来到这南安城最负盛名的“醉月楼”。
厢房里熏着淡淡的鹅梨香,与窗外市井的烟火气格格不入。苏昌河执了菜单,目光掠过那些熟悉的菜名,随口报了几样苏暮雨惯吃的清淡口味。指尖顺着朱砂小字下移,却在看到某一行时,倏然顿住。
那是一道菜名,用料写得简略,价目却高得离谱,几乎是旁人的十倍。更关键的是,那名字——“煨五仙”。
这是村里早年祭祀后才得享的一道古法煨菜。火熄炭存,取其温热,慢煨山珍,入口是炽热后的余温与绵长。可是……这道菜,早该埋在十多年前的血与灰里。
苏昌河面上分毫未动,只懒懒掀起眼皮,指节在那名字上叩了叩,声音里掺进恰到好处的好奇与倨傲:“煨五仙’……没听说过。你们醉月楼是专宰肥羊的?敢标这个价。”
侍立一旁的小二赔着笑,腰弯得低了些:“客官好眼力,这道菜确是小店的独一份,价是高,因着是咱们老板娘亲自掌勺的秘法,旁人做不来这个味儿。您若不惯,咱们还有其他拿手菜,包您满意。”
“哦?”苏昌河尾音拖长,身子往后靠了靠,目光却像浸了冰的针,若有似无地刺过去,“独一份?我偏就想尝尝这独一份。”
他忽地一笑,那笑容里带着点玩世不恭的邪气,“何况,既是美人素手调羹,再贵也值了。”
白鹤淮正抿着茶,闻言噗嗤一笑:“苏昌河,你连老板娘面都没见着,怎知一定是美人?万一是位老婆婆呢?”
萧朝颜也以袖掩唇,眼波流转:“是呀,昌河大哥,原来你也喜欢看美人?”
苏昌河没理会她们打趣,只盯着那小二,慢条斯理地问:“怎么,老板娘今日不便见客?还是我这点面子,请不动她一杯酒?”
小二被他看得心里莫名一紧,这客人明明笑着,却无端让人觉得脊背发凉。他赶忙躬身:“客官说笑了,小的这就去问问,这就去。”
菜陆陆续续地上来,精致飘香。苏暮雨静静坐着,目光偶尔与苏昌河对上,读懂他眼底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约莫一盏茶后,厢房外的走廊传来极轻的脚步声,不疾不徐,每一步都稳得像丈量过。随即,门被轻轻推开。
先涌入的是一缕极淡的冷香,似芍药将谢未谢时那一抹残艳,又混着点陈年酒窖深处的凛冽。而后,那道身影才浸着门外灯笼暖融的光,缓缓踱了进来。

Mo琳琅苏昌河和小寡妇,这个提议……有点意思!我和谁心有灵犀了呢?!圣火村孤女+小寡妇!……你们要看的元素都有!想看重昭的……等一等,一个一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