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郁月旦26

云知意“噗嗤”笑出声，又坐回他身边，靠在他肩上：“反正就是好看。”

春风柔柔地吹，带来泥土和青草的气息。远处有鸟鸣，清脆婉转。两人就这样静静坐着，谁也没说话，却觉得无比安心。

许久，宛郁月旦忽然开口：“阿意。”

“嗯？”

“嫁给我，好不好？”

云知意浑身一僵，缓缓坐直身子，转头看他。他依旧戴着那个滑稽的花环，素白绫带在春风里轻扬，神色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是碧落宫主，”他继续说，声音有些紧，“注定要承担很多责任，有时候可能会冷落你，可能会让你担心...江湖风波从未停歇，跟在我身边，或许会有危险。”

他顿了顿，握紧她的手：“但我保证，我会尽我所能对你好，把所有的温柔都留给你。我会护你周全，会陪你行医济世，会和你一起看遍山河...你，愿意吗？”

春风停了，鸟鸣息了，连溪水都仿佛静了一瞬。

云知意看着他，这个在她面前从不掩饰欲望的男子——想要碧落宫兴盛，就殚精竭虑去经营；想要快乐，就坦然去追寻；想要她，就这样直接而郑重地问出来。

她忽然想起初遇那日，他在药园里温声说“我姓宛郁，双名月旦”；想起北境路上，他听一次针法就能模仿得丝毫不差；想起疫病所外，他每日遥遥相望的身影；想起河灯畔，他温柔哼唱的小调...

这个人啊，温柔又霸道，脆弱又坚强，矛盾得让人心疼，又真实得让人心动。

“阿宛，”她轻声开口，伸手抚上他头上的花环，“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吗？”

宛郁月旦屏住呼吸。

“我喜欢你从不掩饰自己的欲望。”云知意笑了，眼睛亮得像盛满了星光，“想要什么，就去争取；爱什么人，就坦荡说出来。这样的阿宛，真实得可爱。”

她凑近，在他唇上轻轻一吻，一字一句道：“我愿意。不是因为你是碧落宫主，而是因为你是阿宛，是我爱的那个，温柔又霸道的阿宛。”

话音落下，宛郁月旦整个人都僵住了。许久，他忽然伸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力道很大，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又像是怕她消失。

“阿意...阿意...”他一遍遍唤她的名字，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云知意回抱住他，感受着他微微颤抖的身体，感受着他胸腔里急促的心跳。她知道，这个看似无所不能的碧落宫主，此刻像个终于得到珍宝的孩子，欢喜得不知所措。

春风又起了，吹动两人的衣袂，吹散野花的清香。远处，碧落宫的檐角在春光里闪闪发亮，那是他一手重建的基业，是他野心的见证。

而此刻，他抱着她，像是抱住了整个世界。

那些失去的、错过的、遗憾的，都被这个拥抱温柔地填补了。他还是碧落宫主，还是要独霸天下，但从此以后，他不再是一个人。

他会牵着她的手，一起走过春夏秋冬，一起面对江湖风雨，一起实现那些“什么都要”的愿望。

因为爱，从来不是束缚，而是让彼此成为更好自己的勇气。

许久，宛郁月旦才稍稍松开她，却仍握着她的手不放。他从怀中取出一物——是那对玉铃铛，用红绳系在一起。

“这对铃铛，一阴一阳，”他将铃铛放入她掌心，“摇响一只，另一只便会颤动。从今往后，无论相隔多远，只要摇铃，我便知你在唤我。”

云知意握紧铃铛，玉质温润，还带着他的体温。她轻轻一晃，两只铃铛同时响起，清脆的声音在春风里交织，缠绵不绝。

“阿宛，”她抬头看他，眼中漾着笑意，“我们回家吧。”

“好，回家。”

他起身，牵着她往山下走。花环还戴在头上，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像个得偿所愿的孩子。云知意跟在他身旁，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看着春风里摇曳的野花，看着远处巍峨的碧落宫，心中被暖意填得满满的。

山路蜿蜒，春光正好。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