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意不答，丝带一卷，已将一人兵器卷飞，随即欺身近前，指尖银针在他颈侧轻轻一点——那人立刻僵立不动，如雕塑般定在原地。
瞬息之间，五人已倒四人，只剩为首那人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还要打吗？”云知意笑问，指尖银针寒光流转。
黑衣人眼神一厉，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枚信号弹，便要发射。然而他刚抬手，一枚银针已穿透他手腕，信号弹脱手落地。
针是从马车方向射来的。
宛郁月旦不知何时已站在车辕上，月白锦袍纤尘不染，手中扣着数枚银针——正是云知意常用的那种。他虽目不能视，但听声辨位之准，出手时机之妙，竟丝毫不逊于云知意。
“你……”黑衣人捂着流血的手腕，又惊又惧。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宛郁月旦声音平静无波，“碧落宫的人，不是他能动的。再有下次，一个都别想走了。”
他说得淡然，却自有威压。黑衣人咬牙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笑吟吟把玩银针的云知意，终于一挥手：“撤！”
倒地的同伙被扶起，一行人迅速退入林中，消失不见。
铁静等人还要追，宛郁月旦却道：“不必，赶路要紧。”
他跳下车，走向云知意，“云姑娘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云知意收起银针，好奇地打量他，“倒是宫主，怎会用我的针法？”
方才那枚银针，无论是力道、角度还是手法，都与她如出一辙。若非亲眼所见，她绝不相信这是一个初次使用银针的人能做到的。
宛郁月旦微微一笑，“听会的。”
“听……听会？”云知意愕然。
“姑娘每次用针，针破空之声、入肉之音、敌人反应之声，皆不相同。”他解释道，“听多了，自然知道该如何发力，如何取准。”
云知意怔怔看着他，半晌才叹道：“宫主这天赋，若习医，定是绝世神医。”
“各有所长罢了。”宛郁月旦转向马车，“倒是姑娘的毒阵与摄魂铃，配合得天衣无缝。药王谷的绝学，果然名不虚传。”
云知意眨眨眼，“宫主是否会怪罪我的隐瞒？”
“不会，因为你没骗我。”他顿了顿，补充道，“温停云前辈二十年前脱离药王谷自立门户，创立神医谷，这事江湖上知道的人不多，恰巧我是其中之一。”
云知意这次是真的服了。这人看不见，却似乎什么都知道。
“上车吧，”宛郁月旦温声道，“耽搁了这些时候，要抓紧赶路了。”
重新坐回马车，气氛与之前有了微妙的不同。云知意看着对面闭目养神的宛郁月旦，想起他方才站在车辕上射出那一针的从容，想起他出手时与自己如出一辙的手法，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这人就像一泓深潭，表面平静无波，深处却暗流涌动，不知藏着多少秘密与能耐。她以为自己已看透了他温文尔雅的一面，却不想他还有这般凌厉果决的时候。
“云姑娘。”宛郁月旦忽然开口，眼睛仍未睁开。
“嗯？”
“方才多谢你。”
云知意一愣，“谢我什么？该是我谢宫主出手相助才是。”
“不，”宛郁月旦摇头，“我是谢你，在危险时刻首先想到的是护我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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