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意脸上一热,“多谢宫主。”
“这段路是年久失修的青石板,常有颠簸。”宛郁月旦转向窗外方向,“再往前三里,便是十里亭,我们在那里换马。”
云知意讶然,“宫主连路况都记得?”
“走过一次的路,便不会忘。”他顿了顿,忽然问,“云姑娘行医这些年,走过不少地方吧?”
“嗯,大江南北都走过。”提到这个,云知意来了精神,“最北到过雪原,最南到过瘴林,西边沙漠也去过。每个地方的病症都不一样,用药也有讲究。比如雪原之人多寒症,用药要偏温;南疆湿热,需注重祛湿解毒...”
她说起这些时,眼睛发亮,语气轻快,全然忘了方才的尴尬。宛郁月旦静静“听”着,偶尔问一两句,总能问到关键处。两人一个讲一个听,不知不觉便聊了一个多时辰。
“……所以啊,行医不能拘泥古方,要因地因人制宜。”云知意总结道,说完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太聒噪了?”
“不会。”宛郁月旦摇头,“听云姑娘说话,如读万卷医书,受益良多。”
这话说得诚恳,云知意心中欢喜,正要再说些什么,马车忽然急停!
“有埋伏!”车外传来铁静的厉喝。
几乎在铁静出声的同一瞬间,宛郁月旦已伸手将云知意拉到身侧,另一手按住了腰间软剑的剑柄。动作快如闪电,与方才温文尔雅的模样判若两人。
云知意也瞬间进入戒备状态,右手探入袖中,指间已夹了三枚银针。
车外传来兵刃相交之声,听声音对方人数不少,且武功不弱。铁静、何檐儿已与人交上手,毕秋寒守在车旁,沉声道:“宫主,是‘黑风十三煞’,冲着我们来的。”
黑风十三煞,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杀手组织,只要给钱,什么人都敢杀。
宛郁月旦神色未变,只问:“几人?”
“十人,已现身八人,还有五人埋伏在林中。”
“保护云姑娘。”宛郁月旦说着,便要掀帘下车。
“等等。”云知意按住他的手,“此事因我而起。我去。”
不等宛郁月旦回应,她已掀帘跃出车厢。动作轻盈如燕,落地无声。
车外,十三个黑衣杀手已将马车团团围住。铁静与何檐儿背靠马车,与其中六人缠斗,毕秋寒独战两人,还有五人虎视眈眈,显然是等着车内人现身。
云知意一站定,那五人立即围了上来。
“小娘子,这事与你无关,让车里的人出来。”为首的黑衣人狞笑道。
云知意微微一笑,指尖银针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巧了,这事偏偏与我有关。”
话音未落,她手腕一抖,三枚银针疾射而出!不是射向人,而是射向地面——针入土的瞬间,一阵淡紫色烟雾从针尾爆开,迅速弥漫开来。
“闭气!”黑衣人厉喝,却已晚了一步。
冲在最前的三人吸入烟雾,动作顿时一滞,随即脸色发青,软软倒地。
“用毒?!”剩余两人又惊又怒,却不敢再贸然上前。
云知意不答,双手连挥,又是数枚银针射出。这次银针在空中划出诡异弧线,竟能转弯追击!两个黑衣人慌忙挥刀格挡,却听“叮叮”数声,银针被弹开,但针尾爆开的烟雾再次弥漫。
“屏住呼吸,用暗青子!”一个黑衣人喝道,抬手便是一蓬淬毒铁蒺藜。
云知意不退反进,身形如鬼魅般在暗器中穿行,竟无一颗打中她。同时她袖中飞出一条细长丝带,丝带末端系着数枚小铃铛,铃声清脆,却让听到的人心神恍惚。
“摄魂铃?!”黑衣人骇然,“你是药王谷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