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请讲。”
“第一,救治之法,过程,以及他在这里的一切,你们不得以任何形式透露给任何人。我不希望有别人打扰我们的平静生活。”
苏暮雨毫不犹豫:“我苏暮雨对天起誓,绝不将此事泄露半分。如有违背,天诛地灭。”
花楹点点头,目光转向苏昌河:“该你了。”
苏昌河挑眉:“我也发誓便是。”
花楹却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你的誓言,要换一种说法。”她看着苏昌河,一字一句道,“你发誓:若是你不会将此事用任何方式告诉任何人,如有违背,苏暮雨天诛地灭、万劫不复。”
苏暮雨微微一怔。
苏昌河脸上的玩味笑容僵住。他盯着花楹,眼神锐利起来。
花楹迎着他的目光,神色不变:“看来暗河大家长的反噬,还不算严重?”
苏昌河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低低笑了起来,笑声里听不出喜怒:“姑娘的心眼子可真多,难怪能把那个疯子收拾得服服帖帖。”
“过奖。”花楹淡淡道,“发誓,或者离开。”
苏暮雨看向苏昌河,眼神里带了一丝催促和不容拒绝。
苏昌河敛了笑,沉默片刻,终于按照花楹的要求,一字不差地发了誓。只是脸色,比刚才更阴沉了几分。
花楹满意了。“好。他的情况,我需要仔细诊脉,再定方案。每次治疗,都需你们亲自来‘忘尘渡’。期间,他需绝对听从我的安排。”
“可以。”苏暮雨代苏昌河应下。
自此之后,每隔几个月,苏暮雨便会陪着苏昌河,千里迢迢从北离赶来西域边陲的“忘尘渡”。
苏昌河治病的过程并不轻松。花楹用的法子比当年对慕词陵更狠,药更猛,金针渡穴也更险。每次治疗完,苏昌河都像去了半条命,需要苏暮雨搀扶着,在酒馆后院辟出的静室里调息数日才能缓过来。
苏暮雨则常坐在大堂角落里,要一壶酒,慢慢喝着,看窗外戈壁的日出日落,云卷云舒。他不怎么说话,气质清冷,却奇异地不让人觉得讨厌。
慕词陵每次见到他们来,脸都黑得像锅底。尤其看到苏昌河——哪怕对方看着很规矩,他也觉得那人一肚子坏水,生怕他勾引自己夫人。他总想找茬,不是嫌苏暮雨占了他常坐的位子,就是抱怨酒馆里多了生人的晦气。
每当这时,花楹只需一个眼神,或者轻轻一句“辞陵,花骨朵找你”,就能把他支开。
花骨朵倒是渐渐不怕这两个“怪叔叔”了。有时候还会凑到苏暮雨旁边,好奇地看他那把从不离身的伞。苏暮雨心情好时,会给她讲江湖轶事,或者耍一些慕家诡术逗她。
日子就这么一年年过去。
戈壁的风吹黄了又绿,雪落了又化。忘尘渡中,花楹依旧还是当初的模样。慕词陵依旧粘着夫人,防贼一样防着某个定期上门的“病人”。他们的女儿一天天长大,从听故事的稚童,长成眉眼清丽的少女。
很多年后,北离江湖上出现一位名叫慕姒婴的女侠。她使一对隐月弯刀,刀法诡谲凌厉,洒脱不羁。后来,她在南决挑战当时的刀仙,百招之内,险胜。
从此,江湖上有了新的刀仙。人们说她喜穿红衣,潋滟妩媚,常独来独往,只偶尔提及,自己来自一个叫忘尘渡的地方。
至于“忘尘渡”里,是否依旧酒香氤氲,是否还有一对脾气古怪却相伴到老的夫妻,是否偶尔会有两个黑衣客远道而来,只为喝上一壶酒……那就只有戈壁的风沙知道了。

Mo琳琅结局了,结局了!苏昌河果然才是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