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昌河动作一顿,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山洞火光下那张倾国倾城、纯净又灵动的脸。他望向慕雨墨恶劣一笑,挑衅的语气说道:“很漂亮,比你漂亮。”
他微微停顿,然后清晰地吐出后半句,“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姑娘。”
白鹤淮看着他这副模样,更加好奇,追问道:“那……她知道你就是苏昌河吗?”
这个问题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苏昌河刻意维持的平静。他压下心中骤然升起的不安与一丝难以言喻的烦躁,嗤笑一声,没有回答,只是如行云流水般把玩着手中那柄精致的匕首。
苏暮雨见状,开口替好友解围,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可靠:“小神医,你对昌河成见太深了。昌河他……其实很好。”
一旁的慕雨墨闻言,忍不住翻了个优雅的白眼,显然对苏暮雨这番“客观”评价持保留意见。
房间内一时寂静。苏昌河看着那张空荡荡的床铺和手中的信笺, “萧离”这个名字与“阿离”的音容笑貌重叠在一起。
他知道,下一次见面,或许一切都将不同。而那份他刚刚确认不久、尚未理清的心动,也因此蒙上了一层难以预测的阴霾。
晚霞漫天,将天启城的黑瓦飞檐染上一层温暖的橘金色。灯笼次第亮起,与炊烟交织,街道上人潮依旧涌动,各色商铺灯火通明,市井的喧嚣与繁华扑面而来。远处,高高的宝塔在瑰丽的霞光中静静矗立,昭示着这座皇城的底蕴与威严。
一乘轿辇在精锐内侍的护卫下,穿过喧闹的街市,无声无息地驶入那朱红的高墙,最终在庄严肃穆的平清殿前稳稳停下。
轿帘掀开,萧离——此刻已恢复北离公主身份的她,缓步而下。她仰头望着眼前熟悉的宫殿,飞檐斗拱,在暮色中显得愈发沉重压抑。
一丝微不可察的畏惧掠过心头,但更多的是一种不甘与抵触。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脊背,脸上恢复那份属于公主的、带着疏离的骄矜傲慢。
没一会儿,殿门开启,身着紫色宦官服却气度不凡的瑾宣大监稳步走出。他目光平静地看向萧离,恭敬地躬身一礼,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公主,陛下在殿内,要您进去。”
萧离抿了抿唇,没有理会瑾宣,径直仰头,如同以往无数次那样,带着一丝挑衅般的骄傲,越过他身边,步入那间象征着北离最高权力的大殿。
殿内烛火通明,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气。皇帝萧若瑾正端坐于御案之后,手持朱笔,专注地批阅着奏折,仿佛并未察觉她的到来。
萧离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目光落在父皇略显疲惫的侧脸上。
终于,萧若瑾停下了笔,却未抬头,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跪下。”
萧离闻言,没有丝毫犹豫,“噗通”一声就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声音响亮得连萧若瑾执笔的手都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他尚未开口斥责,就见女儿已经跪着用膝盖从殿中“蹭蹭”地挪到御案前,伸手扯住他龙袍的衣袖,仰起小脸,眼神期期艾艾,带着十足的委屈,软软地唤道:“父皇……”
萧若瑾心头那点火气被她这熟练的“先声夺人”搅乱几分,他沉着脸,甩开她的手(力道却不大):“你还知道我是你的父皇?”
萧离立刻又揪住那片衣角,仿佛抓住救命稻草,声音带着哭腔(虽然一滴眼泪也没有):“父皇,我喜欢外面自由自在的!你不是常说,我是你最爱的女儿吗?为何就不能成全我呢?”
她倒打一耙,说得理直气壮。
萧若瑾被她这恶人先告状气得几乎笑出来,指着她:“你说说你都做了些什么?啊?你把朕的妃子给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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