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房里又度过了几天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日子。
门外看守的两人如同沉默的影子,寸步不离,满足她的一切生活需求,却隔绝了所有外界信息。江宁感觉自己像被养在玻璃罐里的昆虫,看似被保护,实则被观察。
这种与世隔绝的被动等待让她心中的不安与日俱增。
她必须做点什么,至少要打破这种完全受制于人的局面。
最终,她下定了决心。
这天,她叫住了门外轮换看守的其中一人,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和恳求:“请问……我能去看看吴邪吗?我知道他还没醒,但我心里实在不安,想去看看他。”
她小心翼翼地措辞,将一个“失忆”却心怀愧疚的女人的不安演绎出来。
这个要求似乎并不过分,但江宁知道,她这是在试探吴二白给她划定的活动范围。
看守的人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示意她稍等,然后走到一边低声通话请示。
出乎江宁的意料,她的请求很快得到了批准。没过多久,她就被请上了一辆车,车窗覆着深色的膜,隔绝了外界的视线。
车子行驶了一段不短的路程,最终驶入一处静谧而占地颇广的宅院。
“不愧是有钱人啊,”江宁看着窗外掠过的亭台楼阁,心中暗忖,“吴邪穷,可不代表吴家穷。”
她并未被引去见吴家的任何其他人,而是被直接带到了宅邸深处的一个房间。
这里与其说是病房,不如说是一间设施极其完备的医疗监护室,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药水味和仪器运行的轻微嗡鸣。
吴邪就安静地躺在房间中央的病床上,身上连接着各种监护仪器,脸色苍白,但呼吸平稳。
江宁向前几步,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
她不用刻意四处张望,也能感受到这房间里无处不在的“眼睛”——隐蔽的摄像头或许正从各个角度记录着她的一举一动,甚至可能还有监听设备。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她的表演。
目光落在吴邪脸上,带着困惑,像是在努力辨认这个“陌生”的面孔;随即又转为愧疚,仿佛因他因己而昏迷感到痛苦;最后沉淀为浓浓的担忧。她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似乎想触碰一下吴邪的手背,又在半空中犹豫地停下,最终只是无力地垂下。
“对不起……”她低声喃喃,声音里带着哽咽,“虽然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谢谢你……”
情到深处,她站起身,对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吴邪,深深地、郑重地鞠了一躬。
这一躬,既有表演的成分,或许也掺杂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前世共同经历生死这世却没有交集的复杂情绪。
然而,就在她弯腰鞠躬,头部低于心脏位置再猛然直起身时——
突然,一阵剧烈的眩晕毫无征兆地袭来!
眼前猛地一黑,视野如同断电的屏幕瞬间被剥夺了所有光线和色彩,耳边响起尖锐的嗡鸣,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强烈的虚弱感从四肢百骸涌上,双腿一软,她甚至来不及惊呼,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