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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天命】因果

山海阜生

耆(qi阳声)放勋十三岁的时候受封于祁地,十五岁的时候便定都于陶唐,二十岁成了天子,登位那年便分了官职让四岳镇守四方,四方便是东南西北四方,也是后来的四方山。

尧制三年戊寅年,天灾起。

那年,地脉异动震碎了好些山,也截断了好些龙脉,而后又过了四年,尧制七年,天穆降了场大雨,水蛇妖蚣(zhong阴声)巳决了田堤,带出了泥沙,也带出了白骨,大抵是人们都习以为常便不觉得有什么,只是那刚登上天子之位的少年,却总想着办些大事儿来拉拢人心。

部族里的正堂上,十几个人围坐在一起,高堂上坐着的少年,此刻正意气风发。

年少的天子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瞧着围坐在一起的十二人:“水患当谁治理?”

为首的人名唤羲叔,他拱手道:“鲧(gun上声)可担此重任。”

天子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不悦之事,微微低头蹙眉:“不可,他常不依族约,此任繁重,怕是难成。”

在羲叔左手边的唤做和仲的人听罢缓缓开了口:“鲧为夏部,善治理水患,当他担此重任。”

如此肯定的回答自然会惹的意见不和的人抢着反驳:“这完全是两码事!”

和仲:“和叔以为谁可当此重任?如今也没人可选,不妨一试。”

年轻的天子始终皱着眉,许是他也没有多大的把握将水患治理好吧:“若是治理不成,当是如何?”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男子羲仲站了起来,微微拱手示意:“若因犹豫不决而怠慢了治理,从而造成更多人的死亡,怕是首领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天子沉默着思考着,终于抬起头来,似乎做了很大的抉择:“好,就依你们吧。”

鲧接了命便直奔灾区而去,只是当下的他并不知道,不管成败,那位年轻的天子并不打算让他活着了。

鲧携了族人于黄河边上长住了下来,他制了夯实土块的模具,可到底是治水不是垒墙,他又将树枝竹子用来堵水,可水位只会越堵越高,他便又想出了些主意,便用竹子与竹子嵌合在一起,用以丈量水位。

有日,他照常于黄河畔量着水的深浅,却瞧见一女娃娃于岸边一动不动的坐着,时不时还晃荡着小脚丫。

后来的日子他也瞧见了那小丫头,一样的位置,一样的姿势,人一旦生了好奇的心思,便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那日天阴得早了些,那小丫头爬了起来,蹲在不远处托着腮,就那么只盯着他看。

他被盯得别扭便也寻着机会去搭话:“女娃娃,你家大人呢?”

那女娃娃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都死了。”

他瞧着女娃娃的穿着,身上穿着的衣服是天青色上衣,袖口和领子是用暗红色布条子包了边的,上头用金粉画着规规矩矩的花纹做了点缀,裙子是五色相间的留仙彩裙,就是破破烂烂的,全是干掉了的泥垢子:“你是哪个部族的女娃娃?”

女娃娃抬起头,使劲皱着眉想了半天,泄了气:“我不记得了。”

他瞧着女娃娃的模样,觉得可怜,便也想亲近于她:“女娃娃,你可知你今年多大了?”

小女娃听着点了点头:“七岁多一些,再过些时日,便是八岁了吧?我不记得我的生辰的。”说罢还用脏兮兮的小手往脸上蹭了蹭。

此刻水势突涨,姒宇熙回过神去,背着女娃娃嘱咐到:“这里危险,你走的远些,别掉下去咯。”

小女娃娃并没有动,反倒是看着他测量水深的动作被逗得笑出了声。

女娃娃嘿嘿的笑着:“你真傻。”

“小娃子不懂可别胡闹。”说罢从包里拿了些吃的给那个小女娃娃,女娃娃接过去也没客气,便大口大口吃了起来,他只觉得她挺可怜的一孩子。

女娃娃吃完,只背过身的时间,等他再回头去看时,哪里还有小女娃的身影。

后来,姒宇熙兢兢业业治理了九年的水患,可效果并不理想,虽有功绩却不敌犯下的过错。这些年因水患死了很多的人,也因田地被毁而饿死的人也很多,他怕是担不起这个责任了,于是,他逃了。

他还没来得及想家里的妻儿老小会如何,他的族人会如何,便被抓了回去,那高坐明堂的天子,以治水之责将他送往了平阳,却在半道上将他杀了。

鲧死后,尸骨并未送还乡,他的孩子姒文命并不知他的父亲,已被他所崇拜的天子杀死。

若是说天穆的雨引起了决堤从而造成了水患,也不尽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黑水流入渭河,伊阙山堵住了黄河出水口,两水碰撞激起了浪,从而导致了河水倒流水位上升淹没了田地罢了。

咱们再回头,看看治水那些年的帝尧在做什么吧。

尧制九年,那年的天黑了很久很久,倒是有些像天狗食日吧,羲仲将那时的异象说与帝尧听,既是承了天命的主自然是有些本事儿的,他让羲叔位于明都,让和仲去往昧谷,让和叔前往幽都,通过四岳所报的天时情况,他竟真的通过河图洛书推演出了历法来。

那会儿的历法并不完善,只有巫觋们会推算,却也时常会推出错误的日子,后来帝尧整理了式盘,竟全都对上了号去,自此,天干地支的纪年法才被黎民百姓通用。

而后便排出了二十四节气,推广了农耕,也更方便于农业劳作了。

只是这些日子平稳的久了,就总是会有些不平稳的人。

尧制十二年,妫(gui阴声)重华出任东夷族代表与帝尧谈赋税的事儿,那是两位天命之子的第一次交锋,结果以妫重华落败上缴赋税粮食为结束。

尧制十三年,帝尧与滴水潭摆坛祭祀,那日许是忘记了带器皿,便找来了陶罐子装着五谷杂粮,本应是想着取些清水来清洗,却不想最后却来了野兽,便将陶罐子忘在了那里,野兽将粮食食用了些,却也还留了些底子刚好浸没在了水里,便如此,发酵制成了酒来。

帝尧有个孩子,名唤丹朱,喜好围棋,这围棋怎么来的?说是围棋,倒不如说是石子棋,山海有条河,黑白两色的石子堆满了河道,河洛石书便藏于那里,石书背面纵横交错,下围棋这个事儿是打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约,是很久很久以前吧。

尧制十四年,舜再次面见了天子,此时的舜已是东夷族的首领,帝尧从未想过,往后的三年,这个站在他面前的年轻人会将他的的皮肉划开口子用器具盛了血一口一口的喝下肚去,等他死时,还要强娶了他的女儿。

帝尧的赋税越来越重,水患却总不见好,那些巫觋曾封印过的印记越来越淡,帝尧的脾气却越来越暴,若是说他年轻时狠辣登上了高位,那他如今在位也十几年便被权利冲昏了头脑,他对四岳的提议越来越鄙夷,也许,是想着独揽大权吧,毕竟在那种“长老”议事的年代,他自己的想法其实是无足轻重的。

尧制十六年,自帝尧将鲧杀死之后,舜便携着东夷起了兵,少年的姒文命此刻正于涂山上携了他的部队打猎呢。

四岳早有反意便暗中同舜里应外合打了帝尧一个措手不及,虞舜的军队直捣黄龙就地将帝尧活捉了。舜开了祭祀,同天有模有样的细数着帝尧的罪责,真真假假似乎所有人都不在意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弱肉强食从来就是那个世道不变的法则。

舜制元年,妫重华举行了盛大的祭祀,其实说是祭祀倒也没什么错,只不过他那所谓的祭祀就是把众人召集起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罢了。

时年十一月,夏禹狩猎归来正值黄河水患之际,临危受命于司空,继其父治水之事,此后便久出未归,后来得涂山氏相助平了水患也报了父仇,终登上了那天子之位。

咱们先看看妫重华这些年的作为吧。

且说舜制二年天降异象,数十道天雷滚滚劈在淮阳国境内,毁坏了巫觋们所封印下的禁制,也唤醒了九司身体里的岁殃,此后的十五年妖兽肆虐,天灾人祸泛滥。

舜制五年,虞舜再次举行了祭祀大典,祭祀天地四时,祭祀山川群神,早些年的虞舜勤政为民,励精图治,四海境内一片祥和,那个时候,大约,是好的时候的。

舜制十一年,许是天子之位坐着无聊又或者是突发奇想吧,虞舜命人造了驾乘,说是要各地巡守去了,其一,也许可能是他仅是太无趣了,其二,也许他是想去召见诸侯怕他们同他那般举兵吧。

后来也确实,大概后者的原因居多,也得益于各地部族的统治和联系,他便规定了五年一巡,偷着玩儿的乐子顺带巡守考察政绩以防万一,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舜制十五年,为了加强地方的统治巩固自己的权利,他将刑罚改了,当下的世道荒无人烟的地方太多,妖兽横行,若是自己一个人出门在外便是死无全尸的。虞舜将摧残身子的刑罚改为了流放,美其名曰宽大处理了,细细想来,对于受刑者来讲被妖兽直接杀死倒也比折磨人来得痛快些的,这样去想,便也是好事儿的吧。

公道自在人心这种话该怎么解释呢?公道公平这种事情的前提是要主持公道的人自己本身就是公平的才是,只是人啊,哪里来的绝对公平公道可言呢?

舜制十七年,虞舜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被贬的丹朱来,他唤来了丹朱,于烈阳下将他绑起来活剐着取乐,便也是此时,才能瞧见他的狠辣。

倒也不是说他就是黑非白,只是就丹朱来讲便是恶的,若换做平头百姓去讲,事儿也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便也无甚好坏之分罢了。

便是那年,禹治水颇有成效之际,突然起了兵。也怪虞舜将他自己的儿子义均看做是不思进取之人,便也从未想过要将天子之位推及于他,只潦草的将他封于商丘打发了去。

此后两年,虞舜的妻子娥皇女英相继跳江离世,他自己便也做了那刀下亡魂。

至于夏禹同涂山氏女娇与九尾天狐灵枢的故事,留待下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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