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手腕上蠕动着痊愈的伤口时,我甚至在发愣。
哇这是个什么神奇状况,这是碳基生物能干出来的事吗?
由于要防止“家人”发现异样,我决定从所处的屋社着手,检查宿主生前的性格,以便更好的模仿对方。
屋社整洁,一尘不染,桌子上书本摆放的整整齐齐。目测宿主可能有洁癖和强迫症,有一定的文学素养。
鉴于这个屋子没有其他线索,我便推开了门…发现外屋凌乱不堪,满是喷溅的鲜血和凌厉的刀痕,四分五裂的家具和尸块横七竖八倒在地上。
我沉默良久,发现自己刚刚的侦查似乎是多余的——不但家人死绝了,自己也更像是不速之客。
我点亮了蜡烛,看了看这家人幸存的生活用品,共五套,与地上的尸体数一致。借着烛光,我在青铜镜中看到了自己的长相。
青面獠牙,十四五岁的少年模样。
要遭,不招桃花招鬼王。
清风吹过,我下意识回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对方甚至愉悦的眯了眯眼。
哦豁,要完。
“啊哈哈,您也来晒月亮么?”我和鬼王大眼瞪小眼,“鬼王大人,新号,别搞。”
“低下头,向我叩拜。”他丝毫不理睬我的话,只是站在月光下冷淡命令。
耳畔传来嗖嗖的声音,我果断往地上一趴,“恭迎鬼王。”
在我刚才脑袋的位置,诡异的肢体横空穿过。
“千岛浮羽,你应该知道蓝色彼岸花的下落。”
我不知道装傻管不管用,可蓝色彼岸花仿佛变成了几百年前的过去,淹没在时间长河里…简而言之,我知道,但是忘了。
不就是太阳嘛怕个der啊,涂防晒不好吗非要上升到地狱难度。
“嗯?”
完蛋,走神了,他刚才问的什么来着?
好像是拷问我陀思托弗耶夫斯基的下落。
卧槽脑子还落在上个剧本呢没跟过来…
无惨面无表情。
我是选项E我是planB是被踩在脚下的路人乙…
我要飞得更高——
我尝试从大脑内存中清理出有效内容,一边感叹无惨耐心真好竟然还在等我回忆,丝毫没想过自己的心声被他听了个一清二楚。
就在我默声翻阅第八篇无惨女装本子的时候,无惨似乎终于绷不住了。
“荒谬。”他狠狠甩下一句话,“如果你说出蓝色彼岸花的下落,你可以死的轻松一点。”
“哦,感谢鬼王恩赐。鬼王大人的品味惊世骇俗,我相信鬼王大人的杀人方法也一定令人耳目一新。”我木着一张脸,决定随时金蝉脱壳。
鬼王脸上青筋暴起,但这次见面与前几次比起来,他似乎更擅长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他深呼吸,露出温和的笑容,“怎么会呢,浮羽。不说出来也没关系。”
我再次感觉自己的心脏受到了重击…鬼王确实屑的惊世骇俗,但颜值是真的高…那一瞬间整只鬼跟磕了药一样恍惚的一塌糊涂。
鬼王大人…您完全可以靠颜值去征服世界吧……一定要靠什么蓝色彼岸花吗?
一秒回神。
鬼王说话那么温和不会是暴怒的前兆吧?话说现在自保还来得及吗?刚刚寄生还什么都东西都没备好啊……
情绪起起伏伏,对心脏不好。咳。
我偷偷瞄了鬼舞辻一眼,发现他看我的目光跟逮到机会的猎手一样,或者说在看砧板上的肉。
此刻,时隔久远,此刻我2G的智商终于断断续续连上了5G的网。
然而我2G的智商看了眼现状,表示它也没辙,并决定去下个转生点等我。
我转身一个飞扑试图冲出屋舍,堪堪停滞在窗前,就被某人抓住衣角拖了回去。
“怎么,想逃?”鬼舞辻露出胜利者的微笑,仿佛已经笃定了自己能够责问出蓝色彼岸花的下落。
一阵天旋地转,我茫然抬头,入眼一片诡异。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勾心斗角,盘盘焉,囷囷 焉 ,驻不知几千万落。
奢靡华丽之风刹那间席卷而来,只觉得心魄动荡,甚至脱身于时代之外,觉得自己真的与楼房融为一体,一砖一瓦栖身于屋檐之上,于岁月之中沉寂。
震撼。那一刻,千年飘荡的幽魂终究忘却了纠葛数世的沉重枷锁,只剩震撼之情如同亘古钟磬回荡的悠悠余音,一遍又一遍在心中回响。
我连自己什么时候被扔在地上的都不知道,等回过神来,已经忘了时间究竟过去了多少。
“鬼王大人,这里是?”我看向身边人,他穿着当季最流行的服装,与这繁华景象格格不入。但若是他能换一身古装...
“无限城。”
无限城里的建筑就像卡了bug,上下颠倒亦或是左右对立,繁丽是真的,诡异也是真的。
呆久了,倒也有些不适。这与古文华美的辞藻不同,到处充斥了日本文化特有的凄美之情,难免让人心中郁结,精神也开始颓丧。
至于鬼王将她带来这个独立空间的目的,自然是逼问蓝色彼岸花的下落。
能葬身于此,此生无憾。
我向地板断裂的边缘迈去,仰身倾倒,坠落。
与此同时,身上血管纷纷自行断裂,化成血水。
我的视线对上了上方极速远去的鬼舞辻,他很平静。
鬼的寿命,足够他慢慢跟面前的人耗。
他不仅要蓝色彼岸花,还要在各个世界穿梭的方法,真正完美的永生就在他面前活生生的站着,他怎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