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倾城悄然靠近应渊的书桌。她目光落在那专注阅读的身影上，而后，步步谨慎地来到应渊身边。只见她轻轻执起茶壶，细心地为应渊的茶杯添上热茶。

倾城帝君，我来给您奉茶。

倾城自认为，这是自己踏入这衍虚宫以来，最尽心的一次。

应渊宫中规矩可知晓了？

倾城点点头示意。

应渊看来还是不知晓，今晚就去抄天规一百遍。

倾城疑惑？怎么突然说自己不懂规矩了，刚想开口追问，应渊便说一字“去”。

顿时，倾城被步离镯带出房间，应渊还不忘将书房门关上。

倾城可恶，竟然罚我抄天规，我自记事以来就没把天规放在眼里。

夜幕降临，应渊目光转向仙侍所在的房间，只见那里灯火辉煌，显然尚未抄完天规。于是乎，他身形一纵，轻盈地跃上房顶。手心中出现一壶酒，此刻，皓月当空，月华如练，应渊便在这一片宁静高空中悠然自得，独酌那壶烈酒，任其炽热激荡于喉间，与清冷月色形成鲜明对比，别有一番韵味。

啪！啪！

倾城正在一笔一划地抄录着第三十遍天规，突然，耳畔飘入一阵屋外传来的破碎声，间隔一阵就响一下，引得她放下笔墨，迈步出门四下探看究竟。这一瞧，只见屋檐上方，酒瓶子正好坠落下来，摔碎

走近看向屋顶，正好看见应渊君在喝酒，还扔酒壶。

倾城耍什么酒疯啊这是…

倾城小声地嘀咕着，本想趁没被发现，赶紧逃离现场，哪知听到屋顶那人喊了一句“一步”。

倾城想着，好吧逃不掉了，人直接坐在应渊旁边了。

应渊陪我喝一杯

没给倾城拒绝的机会，酒瓶直接塞入手里。

瞄了一眼应渊这家伙醉得迷糊的程度，悄悄地把酒壶搁下。唉，要是咱俩都醉成一滩泥，那可真要闹翻天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借机又琢磨出什么新招来折腾我，到时再扣我个“不懂礼数”的帽子可就冤枉喽。

见她并未喝酒，应渊轻轻一笑，心领神会她所思，便未加勉强，独自继续品饮佳酿。

倾城应渊君这是有心事？

应渊没有

倾城心想，那就是有了，看这喝了好几瓶酒的样子，心事还不小。

三瓶，四瓶，五瓶……

倾城默默的看着应渊喝完酒瓶就随手丢到地上，看着那些摔碎的酒瓶子，脑子里浮现一句话。

倾城该不会让我打扫吧…

虽然很小声，恰巧应渊听见了，将倾城放在脚边的酒瓶也拿来喝。

应渊你不用打扫

倾城抿嘴，看来不小心说出心里话，还被听见了。

此刻，倾城的目光首次认真地落在应渊身上。早先，对他的反感让她从未这般细致打量。然而，如今眼前的应渊，却莫名勾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之感。

倾城你可曾白发过？

应渊转头正看到倾城也正看自己，眼神里像是在看另外一个人。

应渊除了北冥仙君，你还见过谁有白发？

这问题一抛出来，倾城也陷入沉思：是啊，话说回来，我还见过哪个有白发的人呢……她一边琢磨，一边猛地意识到，每当她试图回想起被封印前的那些事儿，记忆总是像蒙了层雾，怎么也看不真切。

应渊你…究竟是谁？

倾城我……

倾城此时的内心有些慌张，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天帝你们在干什么！

天帝的声音打破俩人的僵局，应渊和倾城使用法术，迅速的到达地上。

应渊帝尊

应渊双手虔诚地并拢，恭恭敬敬地向天帝施了一礼，那举止流畅得如同行云流水，哪有一丁点儿像是灌了七八瓶酒的模样。倾城机警地嗅了嗅周遭空气，察觉丝毫酒气未现，至此，她恍然大悟：这应渊君分明是在设局诓她，刚才自己差点儿就中了他的计……

倾城帝尊……

倾城也跟着拜见天帝。

天帝应渊不要忘了天规

天帝轻轻一语，如同晨钟暮鼓，唤醒了应渊的沉思。他微微颔首，回应着这来自九天之上的点拨。此刻，天帝的目光悄然转向倾城，那眼神里蕴藏着千言万语，无需多言，倾城已心领神会——她该去寻他。紧接着，天帝的身影在衍虚宫中逐渐淡出。

应渊天帝本来是要找你的吧

应渊对着倾城说道。

倾城天帝怎么可能专程找我，可能是你摔酒瓶太大声了，我…先回去抄天规了。

倾城没给应渊任何开口的机会，就像逃命似的火速离开了那里，直奔回自己的房间。待在房内，亲眼见到应渊彻底消失于视线，她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