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怎么了？”李饼手下一顿，温声道。

侧头一看，人已经睡着了，长睫乖巧地贴在眼睑上，微黄的烛火投射出一片小小的阴影，呼吸声平稳而匀长。

“累了就好好睡吧。”李饼伸手托住陈拾困倦而垂下的头，放轻了动作，把人放在床上，脱去鞋袜，盖好被子。

瞧了一会陈拾的睡颜，拨去那一缕遮挡的青丝，顺势躺在眼前人的身侧，吹灭烛火，只剩从窗外透进来的皎洁月色。

他好像对陈拾产生了超越朋友的感情，直到现在那份感觉愈演愈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或许是从陈拾觉得他变成猫不可怕开始，或许是陈拾为他挡刀的那一刻开始，或者是给陈拾擦眼泪的那日开始……

自相遇，陈拾早就成为于他而言不一般的存在。陈拾的单纯，善良，率真，真诚给李饼设下了笼，让他不知不觉，心肝情愿地画地为牢。

他想把陈拾也拉进这座囚笼，可他也怕，小兔子受了惊，就不再亲近人了。

李饼自嘲一笑，是最近太闲了吗，竟生出了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只要陈拾在大理寺一天，只要他们还是朋友，他们还是一起携手并肩的战友，这样，挺好的。

这样挺好的。

是啊挺好的。

他伸手探上自己的唇，指腹轻捻。

……

“饼爷，口檀，俺给你弄好了，放这了。”一大早陈拾连带着早饭和口檀都带进来了，喊道。

“不是说了吗，小点声。”李饼伸了个懒腰，抻了抻没拉开的筋骨。

“醒的倒是挺快啊。”

陈拾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啊，饼爷，昨晚在你这睡着了，你咋不叫俺，你这床也不大，俺昨晚肯定把你挤的慌。”

“没事，不挤。”李饼抓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安慰道。

“哪里不挤啊，你都睡那么外面了，要不是你抱着俺睡，你肯定要被俺挤出去了。”

李饼瞳孔一缩，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睡觉还有搂人的毛病，他的睡相一向规矩，此时又想不出什么话来应对陈拾，只能边吃边嗯嗯地敷衍陈拾。

“饼爷，俺以后困了马上跑回自己床睡，不会有第二次麻烦你了。”陈拾举起手，信誓旦旦的保证，神色认真。

李饼扶额，艰难道：“倒……也不算麻烦。”放下手中突然变得索然无味的包子，开口说：“帮我更衣吧。”

“啥呀饼爷，你不吃了，这一大早上要忙着忙那，吃这点咋够啊。”

“我穿好衣服吃，行吧。”李饼起身，把架子上的官服取下，套在身上。身形欣长，容貌昳丽，活脱脱人间绝色。

“中。”陈拾每日总会有那么几次被少卿的容貌晃神，他们少卿生的实在是太好看了。

“来吧，系腰带。”李饼伸手在陈拾眼前晃了晃，轻压下嘴角的笑意。

“中。”陈拾拿起挂在身旁的腰带，双手绕到李饼的腰后侧，紧了紧腰身，少卿这腰可真攒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