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起因(7)对不起

云念泽轻笑一声，侧躺在旁边，一手揽过水清璃裸露在外的细腰，将他拥入怀中。

窗帘很识趣地自动合毕，最后一道光亮也被阻挡在帘布外。屋内陷入一片黑暗，伸手不可见五指。

无边黑暗虽然剥夺了他们的视觉，却让其他感觉更加敏感。

两人躺在床上相依而眠，各怀心事。

待脸上因亲昵而泛起的热意褪去，水清璃恍若从梦中苏醒，使了个法术将沾染于身以及周遭的水渍收集起来，在空中汇凝成一颗晶莹小球，旋即水球迸溅化作水雾，悠然飘散于空气中。

“那你呢？”

水清璃悄然做完这些东西后，轻声问道。

他的语调酥软略带慵懒，显然还没完全从那深情一吻中缓过来。

——他呢？

云念泽在心底默默自问。

当年他传音告知水清璃要闭关修炼，他们连闭关前的最后一面都没见成。就这样，水清璃在漫漫时间中静静等待着他。

云念泽心头一阵悸动恍然间意识到——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垂首一吻轻轻落于怀中美人的额头，含带谦意。

思绪飘回，云念泽缓声同水清璃讲述着那段尘封的记忆。

当时他体内的仙力骤然大量流失，他只来得及向水清璃传音然后便昏睡了过去。再度醒来的他已身处人类世界，身体变成了三岁小孩的模样，脑海里一片空白记忆全无，流浪了几天之后在街上被一位人类母亲收养，就这样度过了十几年。

而在几个月前，仙境出现动乱，仙力溢出至人类世界，他无意间吸收了属于他的那份力量才得以恢复了记忆。

听完云念泽的叙述，水清璃心中诸多疑惑渐渐明晰，也抓住了那一闪而过的念头。他深埋在云念泽胸口，声音闷闷地说道：“是它吗？”

云念泽感受着胸口微微颤动，不禁苦笑回应，两人好似打哑谜般，但都心知肚明那个它是为何物。

“我知道了。”水清璃抬眸与之对视，眼角泛起一抹嫣红，犹如雪地里盛放的红梅让人为之着迷。

水清璃作为最远古的仙子之一，在世界成形之时便已存在，自然也是知晓有关创世时的一些密辛。

它便是世界意识——也是世界运行的规则所在。

云念泽是掌管秩序的仙子，世界意识为创世仙子的创造物。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世界意识逐渐脱离了他们的掌控，诞生了自我，乃至于反噬于创造者。

云念泽是它的主创造者，世界意识的日益强大导致云念泽的虚弱。从其他创世仙子的结局来看，不难得出他最后的命运。

仙境里最后一位创世仙子在不远的将来也会消失。

两人对这件事缄口不言，谁都不愿提出这个事实。

“睡吧。”云念泽轻拍着水清璃的后背，同以往一样哄着他睡觉。

无论未来将会如何，当下才是最重要的。这是云念泽一贯的行事准则。

感受到水清璃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云念泽张开双眸，眼底一片清醒，不见困意。他下颚抵着那人的蓝发，低喃一句微不可闻的话，而后闭上眼与那人相拥而眠。

——他说，对不起，清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