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绿英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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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只剩下绿袍和英男两人杵在那里，谁也不说话，谁也不看对方，但又谁都不肯走。僵持了一会，绿袍决定还是自己先开口吧！

​ “之前，你为什么欺骗我？”张嘴就是质问。

​ “今天，你带个女人来什么意思？”英男语气也同样不善。

​ 俩人几乎同时开口。绿袍听得英男话里的醋意，突然笑了，之前的愤懑似是化开了一点。来之前想着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女人，可是救她时，看见她紧握自己的手，看着她眼里的委屈和泪光，听见她话里的在意时，他便不愿再去计较，不忍打破这难得的温情。他愿意退让，愿意被她欺骗，只要她能留在自己身边。没错，他又输了，从第一次的相遇开始，他就输得彻底。经历过生死，很多事情看开了，他愿意一辈子输给她。

​ 英男看他突然一脸贱笑顿时来气了！你眼里只有独霸武林，不珍惜自己的性命，我没名没分的给你生孩子，你却从来不为我们母子考虑，我挺着大肚子被人要挟，你知道我流了多少泪，受了多少委屈！你倒好忙着认识姑娘，过来救我还要带来给我看，是向我示威吗！

​ 绿袍看英男阴晴不定的脸色，笑着说：“阴山的冬天很美，白雪皑皑，一片苍茫纯净，积雪压松柏，红梅傲枝头，比那鸟不拉屎的南海、冰堡强上百倍！以前只顾着练功，挣扎求存，顾不得山川之美，如今恶魔已除，江湖归于平静，以后要忠于内心为自己活一回！你可愿意随我一起？”

​ 英男看他笑得温柔而坦诚，也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她的心在一点一点的柔软，以往的狠话再难出口。这一刻她等了很久，久到梦里都不曾奢求，他背对夕阳，唇角染上余辉，挺拔的身躯逆光看着她，仿佛天神降临一般。英男眼睛渐渐湿润，一头扎进他宽厚的怀里，任汹涌的泪水打湿他的前襟。夕阳西下，二人相拥的侧影拉得好长好长。

​ 从南海回阴山，此去路远迢迢，因着英男月份渐大，实在不宜着急赶路。绿袍便有意放缓行程，每行至一个城镇，便逗留一两日，或玩或吃，悠然惬意。英男自小随余海峰夫妇隐居于翠羽湖畔，第一次出远门便是和大凤妈去冰堡，此后流落江湖，鲜有机会平静得感受外面的烟火气息。他们就这样且行且停，似一对凡间最普通的夫妻，白日同饮同食，夜晚同塌而眠。英男的笑容越来越多，话也越来越密，与之相反的是绿袍，他自知不善那些酸腐之言，索性少说为妙。

​ “这个好不好玩？这个我想尝尝！那里我想去看看！” 英男到底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对新鲜事物有着好奇。

​ 绿袍一律回答：“可以！好！听你的！”

​ 英男知道他的心思也不挑明，故意挑衅道：“绿袍老祖还真是惜字如金啊！对于我这个没什么价值的人就这么敷衍吗？”说完噘着嘴拿眼斜睨他。

​ 绿袍也不恼，只是一味地笑，好似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却故意不说与她听一样。

​ 英男一记拳头打在棉花上，生气显得她无理取闹，不气又觉得自己吃了暗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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