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34】终焉

姜妩感觉到了有人靠近，自然地伸出手，语气埋怨地撒娇。

姜妩相夷，为什么不牵着我呐？你明明知道我看不到的。

她的声音委屈极了，却也甜丝丝的，透着一股让人心神沉醉的娇。

方多病不受控制地伸出手，即将握住那只柔荑的一瞬间，两人身后响起另一人的声音。

李相夷阿妩，我回来了。

李相夷方小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姜妩一愣。

姜妩相夷？你……

出声的是相夷，那刚才是方多病？

她意识到自己搞错了人，连忙道歉。

姜妩方公子，我以为是相夷……实在抱歉。

方多病没事，姜姑娘并没有做什么。

方多病李门主，姜姑娘，我先告辞了。

他抱拳行了个礼，转身就走。

背对两人的一刹那，鼻尖传来一阵酸涩之感，方大公子不受控制地觉得失落，心里空荡荡的，亟需什么东西来填补。

走出花园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李相夷神色温柔，正弯腰将姜妩抱起来。

姜妩脸上惊慌一闪而过，很快又挂起信任娇气的笑，指使着天下第一给她摘几朵花再回去。

他们的幸福如此合契，旁人根本插不进去。

方多病失魂落魄离开了四顾门，师也不拜了，回去后没多久就继承了天机山庄庄主的位置。

李相夷和姜妩的婚礼他到底是没有参加，让人送上了一份格外厚的礼。

他不是不想来，是不敢来。

午夜梦回，他时常梦见那日花园里的情境，他握住了她的手，她心心念念嘴里也记挂的那个人是方多病，而非李相夷。

他怕自己一见到那个人就控制不住，会做出一些无可挽回的事情。

但他不来，却有人要来。

养伤养到一半的笛飞声听说了李相夷要娶姜妩，顾不得伤势未愈，在婚礼当天便来强婚。

可惜，李相夷十年前就比他厉害，十年后就更是如此，笛盟主惨败。

实在看不下去的角丽谯终于没忍住动手，也被打得重伤。

金鸳盟实力大损，盟中属下把两人运了回去，又养了许久的伤，在伤好以后，这两个人继续找李相夷的麻烦。

姜妩被李门主精心养着，一次也没让这两人见着。

李相夷防备心很足，不光妨他们，还防备门中的人，甚至防备已经继承天机山庄的方多病会卷土重来。

而姜妩因为一直觉得亏欠他十年，在床事上格外听话，有时受不住了，也只是撒娇一样地咬他一口。

李门主吃了一辈子的醋，盖因他夫人出现在哪里，哪里就会出现一些狂热的追求者，把他醋得够呛。

他年纪大些后，甚至有年轻的少侠当着他的面对姜妩表达爱意，大声挑衅:“姜姑娘选我吧！李门主他老了！”

这样的事情不胜枚举，每每发生，最惨的就是姜妩的腰。

李门主不光容易醋意大发，体力还很好，加之武功高强，姜妩愣是每每被他弄到昏厥。

系统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姜妩和李相夷成婚后的第五年。

系统走吧。

它的声音仍旧冰冷，姜妩嗫嚅着，半晌没说话。

系统你想留下来？

像是猜到姜妩的心思，系统在她沉默后就说出了这话。

姜妩点头。

姜妩我已经亏欠了他十年，不想再一次辜负他。

李相夷是不同的，她知道他内里有多疯，多想把她关起来，可只要她笑一笑，撒撒娇，便又不舍得那样对她。

所以，她才会爱他。

系统沉默片刻后开口。

系统我已经给你打了报告。

原本回去，也是知道按照她的性格一定会对李相夷不忍心，所以它才赶着回去为她留下来打报告。

不然，按照规则，姜妩必须要在剧情结束后离开。

姜妩谢谢你。

姜妩愣了一下，很快意识到系统从一开始就在为她打算，眼里带着真心实意的感激。

系统没说话，像是下线了。

姜妩见没有回应，只能转而去找李相夷，却在转身的那一瞬发现自己能看到了。

她张了张嘴，想问系统是不是它，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必要。

除了它，还能是谁？

姜妩对着虚无的空气再度道谢，哪怕系统没有出声也不介意。

她转而去找了李相夷，笑容满面地出现在他面前。

姜妩相夷！

处理公务的李门主闻声抬起头来，一眼对上了那双已然灿若繁星的眸。

他怔然片刻后才起身迎她，一把抱住了飞奔而来的小姑娘。

李相夷阿妩，你看得见了？

姜妩点点头，眼里涌出泪花来。

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许久许久才分开。

这一抱，便是今生此世，再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