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锋相对

莱依斯·帕威尔这句话刚一出口，迈卡·沃尔文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知道……”他向前一步，迎向黑夜值守，“你也知道……那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莱依斯捏着落在肩上的一根乌鸦羽毛，“我的职责只是排查王国内的潜在威胁，不是这座城也会是其他城市，你眼里的宝物和我眼中的瓦砾没什么两样。”

祝音希半晌没出声：“……真高傲啊。”

“比不上以前的精灵族，小姐。”莱依斯摘下礼帽，对她行了个礼，面上的表情极为寡淡，“您不对我刚刚的言论感到意外，那看来能窥视命运的人又多了一个。”

“若这项能力只属于一人，还能称之为天赐，可人一旦多起来，就只是命运之神闲暇时候的抽奖罢了。”

莱依斯又看向明显愤怒的迈卡，“我敬佩沃尔文先生的付出，但王城现在的情况，也不是我三言两语就能讲清楚的，您该亲自去看看。”

“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再次毁灭它吗？”

“毁灭？”莱依斯的表情看上去更困倦了，“它已经以各种形式被摧毁了几十次，不是我也会是其他人，还是说，您相比于更加温和的催眠，更喜欢卡斯帕的巨剑？”

迈卡冷笑了一下：“有什么不一样的，你们的心里都只有那座高高在上的王城，不是吗？”

“不对，沃尔文先生。”莱依斯倒是很认真地纠正了他的措辞，“守护王城的是卡斯帕那个老古董，我理解你的心情，但麻烦您的愤怒要找对人。”

“我很清醒，我没有比现在更清醒过。”迈卡·沃尔文的手中出现一支长笛，“如果不是那个王座上的人亲自下令让歌德家族的人来到这里，我们根本不必经历这种苦难。”

“几年不见，沃尔文先生似乎学会了别的乐器。”莱依斯似乎终于起了点兴趣，“不知您的笛声比起琴音来，能让几只乌鸦坠地呢？”

“好了。”

祝音希看不下去了。

她搭上沃尔文的肩膀：“你的伤还没好，不要乱动。”

“至于你，文绉绉的黑夜值守先生。”祝音希总算明白为什么阴阳怪气的人不招人喜欢，至少目前来看这人真是拱火的一把好手，“请您安静一点，否则我不保证我的冰箭会不会刺穿你的喉咙。”

莱依斯抬手接住一只昏死过去的乌鸦，冰箭在他的指间轻巧地化为齑粉：“看来精灵小姐的危险性要重新评估一下。”

祝音希扬了扬下巴：“回头看看？”

莱依斯眼睛眯起，直到这时，他才察觉到，十米之外，无数支箭矢已经锁定了他。

“我没有杀小动物的习惯，所以刚刚的也不是什么警告，只是提醒。”

祝音希烦透了这种人设：“聊天就拿出聊天的态度，要打就打，要谈就谈，是激怒别人是你的乐趣，还是看弱势群体挣扎是你们王城人的通病？”

“你可以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尊贵的先生。”祝音希咬重了敬语，“现在指着你的，可不止是能看得到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