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我讨厌你

——他想，他确实讨厌狗这种生物。

猛地一下被拉扯过去，太宰治不得不与月离的双眸对视。

握住他手腕的地方带着一片温热，好一阵两人都没说话。

“还有什么话么，再不说的话，那些人就来了。”

月离瞬间感觉疼痛舒缓了不少，不由得轻轻松了口气。可心里明白，要是说不明白这事儿，太宰治怕是还是会拍拍屁股走人，这可是他俩都心知肚明的现实。

要对他坦诚吗？

一想到这月离的眼睫就开始发颤，主动权交出去的话，剩下的再也不是自己说了算了。

太难堪了...

月离启唇嗫喏了几下，还是松开了握着太宰治的手。

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太宰...我好痛，无色之王的力量一直在我体内游走，我控制不住了。”

听到这话的太宰即使心里有所预料，但真实看到的时候冲击力还是很大的。

月离此刻已无法再像之前那样挺直腰板，身体在轻微颤抖，脸色明显地苍白起来。她紧握拳头，那上面还残留着斑斑血迹，连一向精心呵护、光洁整齐的指甲缝里，也渗出了鲜红的血。

“帮...帮...”

讲到这一步，月离已是词穷，再难言说半分柔弱之语。

恍惚间，她觉得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到此为止吗？

想让她彻底交心，那是白日做梦。哪怕她没打算刻意回避，可这十多年来骨子里的本能，早就让她习惯说一半留一半了。

太宰的视线牢牢锁定在月离身上，那份新鲜感溢于言表，仿佛他无意间挖掘到了一块引人入胜、亟待探究的宝藏。

讲一句软话，就算是折辱吗？

不是很想活下去吗？

所以为了所谓的自尊，其实也不是那么在意生命啊！那为什么要在河里露出那样的表情呢？明明，眼里都是渴望活着的光芒啊。

这种骨子里的傲气啊，真的是...

这样想着，太宰治心里又不舒服起来，搞什么啊，月酱，明明是你要我帮忙怎么还一副要哭了的样子，衬得我像什么大魔王一样。

太宰治完全没有搞事情的兴趣了，当然他也并不觉得在有意为难。

轻松跨了一步，将月离抱在怀里。

“月酱，我还是好讨厌你啊！”

月离趁着太宰视线受阻，一边紧紧抓住他不放，一边毫不示弱地回击：“太宰，我也讨厌你——”

月光如丝，温柔地铺洒在那对依偎的身影上，将他们的轮廓勾勒得亲昵无间，仿佛一幅温馨的月下剪影。然而，藏在这静谧画面之下的是，二人唇齿间流淌的话语，尽是相互的尖酸与诋毁，全然不为人知。

太宰治突然一怔，随即抬高嗓门强调道：“月酱，你可得弄明白啊，是我……”

当然他的话没继续下去，月离狠狠地咬住他的肩膀。

他喉咙里闷声一哼，这回倒是罕见地收住了那些惯常脱口而出的败兴言辞。月离眼中的泪珠，悄然滑落，轻轻拍打在他后背的衣料上。

不一会儿，后背一块布料就被打湿了，待到夜风轻拂，还带着一丝微凉。

太宰的目光低垂，盯着月离洁白的脖颈。他心中浮现出自己身上被烙印的眷属标记，以及肩头遭受的那一口咬噬之痛。

一片寂静之下，太宰盯着已然消失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叹了口气，“月酱，你是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