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落

鹤见川附近下了一场小雨，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难得的是河里飘着一具躯体，沿着鹤见川一直往下，还没有血迹渗出，是淹死的人吗？

对于横滨居民来说，别说会动的躯体，就算是尸体，怕也不会造成太大影响。但没人在意这些，他们连自己都迷茫的够呛。

所以路上的行人照旧走着，麻木吗，这就算麻木了吗？

可镭扑街那场爆炸造成的影响，到现在政府都没办法处理，是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吗。

别笑死人了。

镭扑街造成的重大经济损失，让整个横滨政府官员们恨不得敬而远之，光是财政上的支出已经让不少官员提出放弃了。

倒是有几个愣头青还想说些什么，被上司一个眼神狠狠压住。

于是，镭扑街爆炸后，局面一度混乱，没有多少横滨人想要经过，更没有多少镭扑街人正常生活。

这种情况反而让黑暗滋生迅速，于是，镭扑街很快就有了自己的交易“货币”。

森鸥外披着白大褂，走在镭扑街的小巷中。他面上还有些不修边幅，熬夜的黑眼圈有些明显，衬得他憔悴不少。

走动声不算大，却也让不少人探出头来，看到森鸥外还算是熟悉的面庞，又缩回了原处。

森鸥外走到鹤见川旁，毫不在意打在身上的雨水。

正巧上游漂下来一具躯体，森鸥外扫了两眼，心想，还是个孩子啊——

这样想着，不等森鸥外感慨横滨的混乱，就见河中的那具躯体随着水流翻了个面，而后那具躯体就睁开了眼。

怔愣之间，森鸥外的手已经摸到了手术刀的刀柄了。

发现就是个孩子，还没死，森鸥外肉眼可见地放松了许多，手也从衣服兜里拿了出来。

随后纵身一跃，将河里的这个孩子捞了出来。

太宰治侧身吐了几口水:“什么嘛——”

“大叔分明也没有多么善良，为什么要跳到河里打断我的自杀呢。”

太宰治抱怨的话一出，让森鸥外拧衣服的动作一顿，自杀吗——

他仔细打量着救上来的这个孩子，一双鸢色的眸子里面全是空洞和对世界的麻木，身上的料子不像是横滨这边有的却能看出质量很不错。

对上森鸥外打量的目光也丝毫不在意些什么，嘴里却在抱怨着森鸥外打断了他的自杀。

这个孩子很聪明，是一块值得打磨的钻石啊。

森鸥外很快得出了结论，也因此之前准备的话都不太适合了。

于是，他剑走偏锋道:“鹤见川环境比较恶劣，不太适合自杀。”

太宰治眼睛一闪，很快想到了什么，朝着旁边呕吐了起来。

森鸥外内心更加兴奋，果然，这个孩子真是一块闪亮的钻石啊。

于是，森鸥外的外形上虽然还是带有一丝狼狈，但脸上已然挂上了得体的笑。

结果，对面的孩子已经开口，“大叔，是医生吧，那这样的话，可以无痛死亡吗。”

森鸥外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知道怎么称呼眼前的小钻石，率先自我介绍道:“鄙人，森鸥外——”

“大叔的表情好恶心啊——”太宰撇撇嘴，“太宰治，我叫——太宰治”

这样说着，整个人都被暮气罩笼一般，抬着无神的眼睛看着森鸥外。

“太宰君——”森鸥外想要伸手扶起太宰治，被太宰治躲开。

“要和漂亮的小姐姐殉情，才不要碰什么年纪很大的...大叔。”直白无比的话，让森鸥外扬不起嘴角，反驳道:“也不算年纪很大。”

“哈，大叔的年龄怕是能生出一个——”话还没说完，太宰治就打了一个喷嚏，也被不想听后续的森鸥外拎回了诊所。

“太宰君，还是先好好吃药吧。”森鸥外的规劝还没完全吐露，就被太宰治的呕吐声止住，“果然我对中年老男人过敏——”

全然不管被气得青筋暴起的森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