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童子扯开衣领，露出心口一道狰狞旧伤：“兰姨用命保下的这条命，够不够？”
破晓时分，月长老在祠堂截住苏璃。
“你以为他真不知你身份？”老人冷笑，“雪宫暗部早查到你是孤山派遗孤——你母亲叫苏晏，是兰夫人的亲师妹！”
供桌上的长明灯突然爆响，苏璃袖中的银针落地。
二十年前那场大火的记忆碎片涌来——母亲将她推下悬崖时喊的“别回头”，还有雪夜里抱着她的那双染血的手……
“当年跳崖的……是兰夫人？”她声音发颤，“那我母亲……”
月长老的玉杖重重顿地：“你母亲为护兰夫人留下的《逆生诀》全卷，被无锋——”
“闭嘴！”
雪童子破窗而入，身后铁链绞碎十二盏宫灯。他一把抱起苏璃跃上房梁，在她耳边咬牙道：“想知道真相？就永远留在我眼前！”
苏璃的银针第三次被震飞。
雪童子心口那团青黑之气像活物般蠕动，将扎入的针一寸寸逼出。他仰躺在寒玉榻上，银发铺散如雪浪，成人形态的肌肉因剧痛绷出凌厉线条，冷汗浸透里衣。
“别试了……”他喘着攥住她手腕，“反噬而已…死不了……”
苏璃却摸到他脉搏深处诡异的滞涩——这根本不是功法反噬。
她突然扯开他衣襟，指尖按在胸骨正中那道旧疤上：“当年兰夫人用换命术救你时——无锋的毒，根本没清干净对不对？”
雪童子瞳孔骤缩。
二十年前的记忆在剧痛中闪回。
七岁的雪童子蜷缩在血泊里，看着兰夫人割开手腕。她的血滴在他心口烙印上，却突然变成粘稠的黑色。
“别怕…”兰夫人咳着血将他推向悬崖，“记住…将来若有个手很暖的姑娘…她才能……”
现实与幻境重叠，雪童子猛地弓起身，一口黑血喷在苏璃袖上。
“是‘牵机’。”苏璃盯着袖口发紫的血渍，声音发颤，“无锋最阴毒的慢性剧毒…会寄生在换命术的阵眼里。”
雪童子却低笑起来，染血的唇蹭过她耳垂：“所以…苏大夫要如何救我？”
苏璃剜开自己掌心。
孤山血脉的赤金血珠坠入药碗，与雪童子的毒血相融时竟发出嘶响。她将药汁含在口中，捏着他下巴渡过去——
“唔…！”
雪童子掐着她后颈加深这个血腥的吻，铁链在榻边撞出凌乱声响。药汁从唇角溢出，他舔着她唇上伤口哑声道：“不够…再给点……”
窗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
苏璃反手甩出三枚银针，刺客的惨叫划破夜空。雪童子却纹丝不动，指尖摩挲着她腕间孤山纹：“看来…无锋急了。”
真相在子夜揭晓。
苏璃用金针引出那缕毒血，在灯下凝成诡异的虫形。雪童子盯着那活物般的毒素，突然扯开自己左袖——
臂内侧赫然有道与苏璃腕纹相同的烙印！
“当年跳崖的确实是兰姨。”他声音嘶哑，“但接住我的人…是你母亲。”
记忆碎片轰然拼合：悬崖下浑身是血的白衣女子，将昏迷的小雪童子塞进她怀里，又转身冲向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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