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鹤,楚氏怎么样了?”
柳予鹤拿出公文包里的文件,说:“这是合作方的文件,里面就有楚氏股份的转让合同,只不过他们开了条件。”
萧槿年接过文件翻了几页,怒火涌上了眉梢。他压着火气往后又翻了一页,再往后的甚至是连看都没看,直接丢了出去。
他恼声道:“他们怎敢?!”
柳予鹤对这样的场景没有丝毫意外,叹声道:“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你的位置还没有坐稳。因为你父母的原因,他们随时都有可能会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把你拉下马。”
“这件事做得好,楚氏还不至于濒临破产。做不好,你自己就只会惹一身腥。”
萧槿年瞥到有人推门走进房内,便将刚准备脱口而出的粗话咽了回去,见来人是赵斐然,脸色微缓,冷硬的声音也软了几分。
他说:“小斐,你怎么来了。”
赵斐然星眸银光闪闪,他提着暖色的保温盒,那与楚慵乘神似的眉眼柔和得化为一滩春水。
萧槿年愣了一下,他发现赵斐然愈发像楚慵乘了,有时候就连他也有些分不清了。
“我煲了些补汤,拿来让你尝尝。”
赵斐然扬唇一笑,乖巧的小脸上出现了一对不深不浅的酒窝。这是他与“恢复记忆”的萧槿年相处的第四天,他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比如那张与楚慵乘相似的脸。
萧槿年看着赵斐然为自己忙前忙后,目光里掺杂着的温柔又多了几分。柳予鹤像是习惯了两人的相处方式,沉默的将不远处到处飞扬的文件捡了起来。
柳予鹤收拾好公文包,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被赵斐然投喂的某人,转身离开了病房。
他总感觉事情发展的路径有些不对,但眼看被赵斐然照顾得面色红润的萧槿年,便认可了赵斐然的接触。
走出病房的柳予鹤呼出一口浊气,打算离开医院回公司处理公务。谁知道,他刚走到隔壁病房门口,就被一位“神经病”撞到了。
柳予鹤保持着职业假笑,想要看看这位病人是何方人士,对方却先他一步开口了:“柳总?”
扭头转身,哟呵,还是熟人呢!
他撑着笑,看了一眼对方身上穿着的病号服饰,客气问道:“徐总,你这是身体不好?”
徐炅隐去眉间的躁动,说:“不是,出了车祸,过几天就出院了。”
柳予鹤见他满眼急色,又问:“徐总在找人?”
“嗯,”徐炅叹了一口气,说,“说起来,柳总可能也认识,”他语气微顿,才道,“我们是朋友。”
柳予鹤微挑眉头,这就有点欲盖弥彰了吧?
“噢?”柳予鹤一听他这话里有话的暗语,心里有了答案,原来是包养的小情人啊!
不知怎的,柳予鹤的脑海里出现了赵斐然的身影,脸色阴沉了几分,下意识问:“我可能也认识?”
“喀嚓”
“我...”
“斐然?”眼尖的柳予鹤直接打断徐炅接下来的话,立马叫住开门出来看见他们后又想进去的青年,“你怎么出来了?槿年睡下了?”
徐炅听到这个名字后,立马转过身子,也就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要找的人儿正站在陌生的病房门前。
徐炅联想到柳予鹤刚才的话,眼底溢满了阴沉与偏执,冷声问道:“小然与柳总倒是关系挺好的,里面是柳总的朋友?”
赵斐然面色僵硬,暗暗地剜了一眼柳予鹤那张看似正经,实则满心坏点的小人,心中更是向对方的十八代祖宗挨个骂了一遍,只能笑着解释:
“徐总,柳总,年哥刚睡下。”
柳予鹤看着脸色青紫一片的赵斐然,刚刚对他萌发的好感瞬间降为负数,别有深意的对徐炅说:“嗯,我的挚友生病了,斐然是槿年的发小,所以我也将斐然看做好友。”
徐炅脸色微缓,赵斐然也意外的看了眼柳予鹤,原来对方不是针对他,而是在帮他解释。
赵斐然警觉地观察到了两人客气又疏离的态度,他松了一口气,看来柳予鹤还不知道他和徐炅的关系。
————
“萧槿年呢?这都第四天了,你不是说他很快就回来吗?”
“少爷过几天就回来了。”
“过几天?那你告诉我过几天是多久?!”
楚慵乘自从被关在这栋别墅里以后,脾气愈发暴躁,往日的温柔几乎荡然无存,这几天夜里,自己更是没有一夜能睡个好觉。
一闭眼睛,就是萧槿年强吻他的一幕,时间越久,他的心也就越乱,荒唐和细微的悸动,时时刻刻都在侵扰着他的脑海。
“叮!”
楚慵乘打开手机,看了一眼说完话就离开的管家,发现没人后,才点开那条未读消息,越看越恼火。
——或许要恭喜你,即将恢复自由了。
消息上面是一串图片,每一张图片里都有萧槿年,而每一张照片里,也都有一个十分眼熟的青年。
萧槿年温柔宠溺的看着床边为他削苹果的青年,青年面庞羞涩,低着头,余光却偷偷注视着床上坐着的萧槿年。
楚慵乘每每翻到一张照片,怒火就会上升一层,什么倒水时的浓情蜜意,喂饭时的郎情妾意,聊天时的细水长流……
“嘭!”
楚慵乘气得胸口上下起伏,手机已经被摔在了地上,变得四分五裂。他双目赤红,眼底都带上了不经意间的委屈:“萧槿年!你特码就是个混蛋,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啊?!”
“把老子关在这里,又去找个和老子那么像的人,他妈恶心谁啊?!”
本以为自己会这么一直被关下去,直到第七天,楚慵乘终于见到了回归的萧槿年,他想也没想就堵在门口说:“放我出去!”
“现在还不行,再等等。”
一想到昨天出院后,在公司处理了一天一夜的楚氏股份权,萧槿年就脑壳痛,他把楚慵乘关在这里,也是在变相的保护他。
就楚氏曾经招惹的人物,随便一位就能不知不觉弄死楚慵乘,就算现在是法治社会,也难以改变强者为尊的不等变法。
萧槿年这不说话还好,一说楚慵乘就恼火,他也不想说太多废话,只是不明白,萧槿年既然找到了那个代替自己的人,那为什么还不愿意放过自己?
厌恶爬上了眉眼,温柔的气质因为这些天突然其来的变故,有了几分阴郁冷漠。
萧槿年见他连厌恶的情绪藏都不屑去隐藏,努力了这么久的心血,就像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萧槿年余下的温情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望不到底的深渊。
“阿乘?”他冷笑一声,伸手掐住了楚慵乘的脖颈把他按在墙上,“还是叫你舅舅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