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走廊尽头是选手通道的出口,晚风带着初夏的微凉迎面拂来,稍稍吹散了休息室里的沉闷。
不远处停着的,是宋望舒的保姆车,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车边,司机早已下车等候,贴心拉开了后座车门。
宋望舒侧身,示意双小钧先上。
宋望舒“上车吧。”
双小钧沉默地钻了进去,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宋望舒随后坐入,关上车门,将外界的声音隔绝。
车内空间宽敞,但她身上清浅的香气,还是不可避免地萦绕在他鼻尖,是他熟悉又总是让他心神不宁的味道。
车子平稳地驶入车流,窗外的霓虹流光溢彩,在两人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宋望舒拿出手机,低头回复着信息,屏幕的微光映亮她精致的侧颜。
宋望舒“今天第三局那个绕后,很漂亮。”
宋望舒忽然开口,打破了沉寂,她的目光依旧落在手机屏幕上,语气像是随口提起。
双小钧的身形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视线从窗外收回,落在她低垂的眼睫上。
归期.双小钧“嗯,机会抓到了而已。”
宋望舒“不只是机会。”
宋望舒终于抬起头,看向他,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亮。
宋望舒“还有胆识和判断。”
宋望舒“不用否定自己,你很厉害的。”
她的夸奖毫不吝啬,让双小钧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他几乎是仓促地移开视线,喉结滚动了一下。
归期.双小钧“还差得远。”
他低声说,像是在反驳她,又像是在告诫自己。
宋望舒看着他这副模样,轻轻叹了口气。
宋望舒“小钧。”
宋望舒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宋望舒“你最近……是不是在躲着我?”
车内空气仿佛瞬间凝滞。
双小钧张了张嘴,想否认,却发现所有的言语都堵在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躲着她吗?
是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自己无法再像小时候那样,坦然接受她的触碰,无法再心无旁骛地叫她姐姐,无法再将她仅仅视为家人。
那份在漫长共同成长岁月里滋生出的情感,不知何时已经变了质,他害怕自己靠得太近,会暴露自己隐秘的心思。
宋望舒“是因为长大了,觉得姐姐管得多了?还是……”
宋望舒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
宋望舒“有什么别的原因?”
双小钧猛地转头,对上她的视线,昏暗的光线下,他看到她眼底清晰的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
受伤。
是因为他刚才在休息室里避开了她的手吗?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酸涩与冲动交织。
归期.双小钧“没有躲你。”
归期.双小钧“只是……赢了比赛,有点累。”
这个借口苍白无力,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宋望舒静静看了他几秒,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情绪翻涌,最终,她还是选择不再追问。
她了解他,就像他了解她一样,他不想说的,她逼问也没有用。
宋望舒“好吧。”
宋望舒重新靠回椅背,语气恢复了平时的轻快。
宋望舒“那回家好好休息,妈炖的汤你得多喝点,补补。”
归期.双小钧“嗯。”
双小钧低低应了一声,再次将头转向窗外。
车子朝着家的方向开去,窗外的灯火渐渐稀疏,夜色愈发深沉。
双小钧看着玻璃上模糊映出的宋望舒的轮廓,心里一片混乱。
他贪恋这份陪伴,又恐惧这日益清晰的界限。
“姐姐”这两个字在他看来曾经是世界上最温暖的称呼,如今却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将他困在原地,进退两难。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