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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延

(宣传)请哭泣

—正在进行—

  

  血红的天空有阴影拖着尾巴前进。

  

  我试图从眼花缭乱的棱镜中探究它的身份。

  

  它有红色的长角,在光辉中散发黑暗的能量。还有背部凸起的鳞片,宛如一排尖刺,可风微微一掠,尖刺会变得柔软。

  

  它们随着呼吸而起伏,仿佛每一片都有生命。

  

  不知怎么,怪物转身发现了我,它眼眸轻眨,金色的眼瞳收缩着。这是一头拥有鳄鱼眼睛的怪物。

  

  这时.....红色的雾气开始大片迁徙,奇怪的异样惊动我。下意识低头观察自己的领地。

  

  一片空白下侵染大片大片忧伤的蓝调。

  

  它们包围我的身体,天也开始下雨了。

  

  我站在这神奇的蓝雨里,执着一把透明的伞,直勾勾的盯着远方。

  

  红雨里的怪物早已不见踪影,那里却站着一个人。他跪在地上悲痛地呐喊。

  

  我试图走进这片血色,为何只能停止在红与蓝之间。这个梦真奇怪。

  

  我承认我也幻想过奇异的能量,来自我个体,或是与我有关的连接。

开个玩笑。我从来没有解析过梦里奇特的感受,但这股力量犹如撞见了神鬼,我像看见另一个人的一生,窥探了别人的秘密。这真实的第一人称视角令我心有余悸。

  

  我真实的感受到了对方的感受、对方的想法、对方展示的阴面。

  

  我得知所有发生的过程,但无法为他们改变什么。

  

  他是谁?

  

  为什么在我梦中。

  

  我看不清他的脸,却觉得已经看见了。

  

  他垂头丧气的,在红雨里侧身观察我,那双眼睛好像在和我说话。

权赫晟(心声)‘为什么在那里...你看见了什么,又想从我这里拿走什么...你会过来吗?’

男人垂头对我喃喃,我没有听见声音,却感觉他在说。

  

  红雨落不到他身上。原来只是为了阻挡我的视线。我无法碰触他,也无法向他表明我不具有伤害性,从那双模糊的眼睛里,我看见了他的挣扎。

  

  这是什么。

  

  他跪在地上颓废下去,手搭在大腿上怔神。他很伤心。

  

  与我不同的悲伤,我握紧了伞,张口说道

姜正惜(心声)‘你需要帮助吗?’

站在红与蓝之间。

  

  我用手招呼他,让他明白我的意思。

  

  可随着大雨越来越大,我的视线里只有浓浓的雾气了。

姜正惜(心声)‘去哪?还在吗!’

唤醒他的同时。

  

  ...这场奇怪的梦醒了。

————

权赫晟“오 나의 클레마티스,심연에서 핀 희망.....”

权赫晟“오 나의 클레마티스,항상 곁에 있어 줘。”

谁在唱歌...唱了我听不懂的歌。

  

  我缓缓睁开自己的双眼,在上了霜的车窗前,只能看见杂草。

  

  长的很高的草支棱在土坡上,它们形成一面土墙。

  

  也许已经从山林出来了......

  

  我动身,拉开身上的毯子。车里温度不高,一丝凉意透来。真安静,权赫晟不在主驾驶上,说不定又出去做什么。

  

  对了,刚刚听见的歌声。

  

  很轻缓,第一遍没听出什么,但很好听。

  

  ......

  

  思索着,穿上了鞋,打开车门。

  

  雾气好似实体化,压在我的视线里,我四处观察,周围有树木,土坡,还有电线杆...

  

  附近有人家吗?

  

  我向车尾退去,看见了一处矮梯,连接矮梯下面是浅滩,浅滩之外是湖水。

  

  这是?

  

  这处很安静,远处还有漆黑的山影,浓雾和梦里的雾气不同,色彩不同,却和做梦一样。我向深处走去,来到了矮梯那,看见一个男人蹲在那里。

  

  我走近看,听见了乌鸦的叫声。

  

  似婴儿的啼哭,划破雾气的黑影飞上树梢,我能看见一棵树上有四五只在哭。

权赫晟“오 나의 클레마티스,심연에서 핀 희망.....”

歌声又传来了...

  

  我走进些,看见那个男人,是权赫晟。

  

  他没转身,依旧唱着。

  

  手里开始摆楞石子,时不时扔进湖水里,我走到了他的身边,低着头看他黑乎乎的头顶,再看看湖水。

  

  清澈的可以瞧见深处的石子,能看出来很深,它没过石柱,在这平台下平缓的推来再退去。

  

  张望边缘的浅滩,湖水咕噜咕噜的上来再下去,它本身也起起伏伏的发出哗哗的声音。

  

  上面还有零散的玻璃片,这地方真安静。

  

  时不时传来乌鸦的叫声,湖面远处什么都看不见,深山的影子瞧着吓人。

  

  这地方,静的恐怖。

姜正惜“权赫晟?”

我低头去看他,发现他正在看我。

  

  想过要不要把他踢下去。我不敢那么做,只是想想,心虚的碾压鞋尖,跟着蹲下。

  

  这里没有护栏,蹲在边缘总是担心掉下去。

  

  但权赫晟比我平淡,他转过头继续看着远方,唱着歌。

  

  随后他停下了歌唱,跟我说

权赫晟“这首歌,唱的是铁线莲”

我疑惑的回应

姜正惜“你说的是歌名?”

他摇头笑笑,这一笑觉得他腼腆的像个孩子,和昨天那副样子不一样......

权赫晟“是指歌词......你听这个...”

权赫晟咽了口水,转向远处,沉默一会唱...

权赫晟“哦...我的、铁线莲......”

权赫晟“在、深渊中、绽放的希望......”

.....

权赫晟“哦~我的、铁线莲~”

权赫晟“请一直......在我身边...”

他的声音抑扬顿挫,用了一遍中文唱给我,才发现,这首歌我听过。

  

  是在一部老版电影里听见的,一个男人唱给心爱的女人。

  

  男主受了重伤,靠坐在长廊里哼唱的歌。他马上就要死了,想起女主对他的好。一幕幕过去的回忆,如胶片闪过...

  

  好似能一眼看见心爱的人。

  

  就像现在,权赫晟用会拉丝的眼神看着我。

  

  电影获得了最高成就的奖。也成为很多人心中的白月光。

  

  起初我没打算看下去,因为开篇讲的是男主的身份,他需要与危险接触,才能走向救赎。但遇见女主后,人们看出来了,他已经得到了救赎。对一段救赎是如何达成的电影,顾名思义,主题也不会多么新颖。

  

  但我看下去了...

  

  不是因为电影多么吸引人,而是我被它表达的想法,产生这样的幻想‘也许很多时候我身上的悲剧,也能得到救赎’。在兜兜转转的人生里寻找独特的方式拯救自己。

  

  直到,真正的认为自己活着。

  

  直到我不用厌恶自己,也能过好自己的日子。

  

  其实...比起期待美好到来。我的灵魂生锈了,我没放弃生。却不代表没想过死,我所做的很简单。

  

  没有找到栖息地之前,我需要支持自己,我必须面对生活。真的有人能拯救我吗?这一幻想一直会冒出来,不敢深想...

  

  因为抓住空档的时间里,我依旧在自我逞强。

  

  现在,我不得不思考很多,权赫晟如何看待我,我突然需要一个证明。

也许因为曾经的那些伤害,我恐惧的不止是他发疯的样子,还有濒临崩溃的我。

  

  这一刻,我才冷静了下来,问自己

姜正惜(心声)‘我还有机会过自己的人生吗?’

如此想着,我心情诡异了起来。不开心,不舒服,有些压抑,没地方倾诉,树洞也消失了。

  

  淹没我的是比一个人的孤独产生的更多的孤独。

  

  我在这个世界是个异类,我不属于这里,也不是原主,相当于我已经成为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了。

  

  原本的我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我没有初恋,没有爱好,没有朋友,无法和别人沟通交流。

  

  生活在不是那么特别的家庭,没有得到爱,只能自己照顾自己,那么活着,活到最后突然面对自己

姜正惜(心声)‘你过着这样的人生真是没意义’

有什么好玩的事吗?

  

  快乐就像烧了钞票一样......

姜正惜“........”

我没说话,权赫晟看了我一眼,把手伸了过来,用冰冷的手伸进我的领子,触碰到我的脖子。

姜正惜“凉!”

我突然惊讶起来,不可置信看着他,还以为他又拿什么东西刺我。

  

  权赫晟平淡的说

权赫晟“跟你说话你都没理我,伸个手反应这么大...”

他的眼神偏离我的目光时,有些担忧的东西存在,尾音削弱,听着是在担心。

  

  但有什么可担心的,也许是错觉,我以为他能理解我,能成为我倾诉的树洞。

  

  不可能...他不听人把话说完。

  

  想想往常那些经历,我突然警惕起来,担心他发疯,向后坐着,雾气飘散些许,瞧见冰面。

权赫晟“你睡的好吗...”

他问我,向我这边靠近。

  

  我担心他又伸手,把衣服裹紧回应道

姜正惜“很好...嗯...那个...”

姜正惜“你是要开去哪?”

我看着他,他张嘴,嘴角上扬,靠近我的脸

权赫晟“去一个别人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我一听他这么说,突然站起身,后背泛凉,也许早就凉了。不舒服的摸着刚刚被凉到的脖子,看向车的位置

姜正惜“我能不去吗?”

姜正惜“放我走,我什么都不会跟别人说,也不会报警”

姜正惜“我总要和家人报平安吧,他们长时间见不到我会担心...”

我说着,权赫晟就拍着屁股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跟我说

权赫晟“我不相信你啊”

什么?

  

  我惊讶的后退一步

姜正惜“我不是原来的姜正惜,怎么会骗你!?”

没有必要再和你有任何牵扯,也不想自找麻烦,不想关注这些。

姜正惜“我真的不会那么做”

姜正惜“我发誓”

我立起三指,权赫晟看着倒笑了起来,继续靠近我,马上就要走到湖水边缘时,他突然搂过我的腰。

比我稍微矮一些的他握着我要推开他的手

权赫晟“原本的姜正惜只会在欺瞒我之前欺骗我,而你是在伤害我之前欺骗我,不论如何...我都不会相信你”

权赫晟“而且,姜正惜的母亲不是一个在乎他的家人”

权赫晟“如果你了解他的家人,会和我一样这么认为”

权赫晟“不论是姜正惜的继父还是姐姐,母亲,他们没有那么在乎姜正惜”

权赫晟说着,把我拉回来,带去了车上

权赫晟“现在要开始出发了”

为我系上了安全带,笑眯眯的亲吻了我的额头,退了回去,开始开车。

......

  

  姜正惜的母亲从始至终都没有在意过自己的儿子,就像再婚那天,母亲不在乎自己的儿子有没有参与现场。

  

  可姐姐呢?

  

  姐姐不是一切都明白吗,对于自己的这些事,她一直在默默关注。

  

  我应该在权赫晟不知道这一切之前,想方设法离开他,并回去寻找姐姐。

  

  可为什么姐姐说一旦出了国就回不来。

  

  也许是到那时候,发生在之前的权赫晟身上的事都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吧。

  

  那样...我就是蜘蛛丝上的蝴蝶,等待灭绝。

姜正惜“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疑惑的问他。

权赫晟平淡的调动方向盘,目光紧盯在前方,告诉我

权赫晟“我无法回答你.....”

权赫晟“可能我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了”

权赫晟“就像你所想所说一样,我就是一个疯子”

权赫晟“没有理由”

权赫晟“而对于这样的疯子来说,只知道带你离开这里,去别人无法打扰到地方,你应该陪着我”

我试图否决他。

  

  可话到嘴边什么也说不出来。

  

  最后,变成了这句话。

姜正惜“你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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