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打开,林樵松瞥见乐那被遗落下来的披肩,他捡起来,鬼使神差地闻了一下。
一如他对她的第一印象那般,清澈又纯洁的香气。
只是黄从匀搭在她身上的手实在有些碍眼。
想起方才她脸上未干的泪痕,林樵松还是选择将斥责的话咽了下去。
稽查队里,烟味混着汗味,连黄从匀都忍不了,捂住了口鼻,更何况知禾。
被熏得有些反胃的知禾,一张脸比那新雪还要白上几分,黄从匀一个咬牙,拉着她的手,搂着她的腰到了门外。
黄从匀:“林队长,里面实在不适合知禾,见谅。”
大冬天的,竟然还有光着膀子的男人在里头,给自己的鞭伤上药,血肉模糊。
黄从匀声音顿了一下,但却满是坚定和不容拒绝:“麻烦林队长,我想接稽查队的电话给沈先生去电,好让他知道事情经过。”
车是沈图南的车,人是沈图南的秘书,于情于理,沈图南都要来一趟的,林樵松只是略微思考了一下,就点头同意了。
只是,黄从匀并没有急着进去打电话,而是先安抚了一番知禾。
他一只手想去拍知禾的背,却又在离那单薄的背脊只有一公分时停下,像是生怕冒犯,最后也只能草草地安慰了两句。
知禾感觉自己肩头一重,抬眼去瞧,是林樵松把她落下的披肩又还给了她。
细嫩的之间扯住边缘,婉转的声音向林谯松道了一声谢。
晦涩的光在林谯松的眼底转瞬即逝,她招呼小弟,搬了张椅子过来。
稽查队的人大多都是粗人,除了林谯松这个从正经军校毕业的学生,其他人都是泥腿子。
椅子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只有几道深入木头的刀痕,看上去,它的经历也很丰富。
林谯松:“小姐,请坐。”
知禾抿了下唇,轻轻点了点头,但却没有坐下来。
洞察人心,步步为营,然后再击中痛点,是林谯松在稽查队做事时的主要逻辑。
所以,面对知禾的时候,林谯松显然也打算采取这样的策略。
“不知道小姐和沈先生是什么关系?”
“知禾,先生说他很快就会过来。”黄从匀匆匆赶来,气都还没喘匀,要不是实在没法子,他也不会让知禾和林谯松呆在一块。
林樵松是一匹不讲道理的野狼,一旦被盯上,不撕下一块肉来,他不会罢休。
知禾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她似乎有些迟钝,现在才想起方才那混乱的场面。
蜿蜒的血几乎要流成一条河,被子弹击中的人大多数的眼里还带着怨毒和不甘,就这样随便地死去。
只要想起来,知禾就有些恶心。
她捏着自己的衣襟,柳眉蹙成一团,林谯松想,他终于知道西子捧心是如何的一副姿态。
连林樵松这样的人都想将她颦蹙的弯眉抚平,看她笑靥是怎样的好看———连不开心的时候,她都让人想要靠近。
黄从匀死死地瞪着林樵松,他看向知禾时那种黏腻、渴望的眼神,像是阴沟里的老鼠,让人觉得肮脏。
“知禾,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