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暴食的屠杀

血染红了地面，如同布料被红色的颜料渗透了一样，看上去诡异可怕。

几百人的队伍中，一个残影以人类无法达到的速度穿梭着，在她经过的地方附近，所站着的人们在几秒后，缓缓倒下，化为一具尸体，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等其他人意识到不对劲，回头去看的时候，血已经染红了地面，那倒在地上失去心跳的人，还瞪大着双眼，彷彿在诉说自己的不甘。

“啊！！！”

目睹此景的人们失声尖叫。

倒地里的人正在疯狂的增加，亦令本来训练有素的队伍陷入混乱之中。

他们恐惧的，是那在无形间夺人性命的杀手，他们甚至连那杀手的影子都没看见，只得焦躁不安地等待自己的死亡。

白灵月心中也终于升起恐惧，“是速度异能者吗？”

不过下一刻，她自己就否定了。

速度异能者也不可能达到这么快的速度，与其说是那女子的速度可怕，倒不如说是那女子的隐藏能力更让人忌惮。

等级高的异能者可以靠感应来预知对手的位置气息，但白灵月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看着队员一个一个被杀，她脸上亦多了些焦躁。

对于此情此景，那些中级丧尸的连动都没有动，即使闻到了人的血腥味，仍规矩万分。

而那白衣少女则是老神在在的观看人类被屠杀的场景，那眼神就像欣赏歌剧一样。

白灵月听着接连不断的倒地声，终于忍不住朝她开口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竟然同类相残，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白衣少女眨眨眼，露出困惑的表情。

“同类？你是指你们和我吗？”

“当然，难道你不是人类吗！”

“说起来，我应该不算人类吧，我和你们是不一样的喔，真要解释起来的话会很麻烦，你只需要知道我们不一样这点就好。所以我们这种情況也称不上同类伤残耶。”

“……什么！”

白灵月感觉自己被蔑视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正在干什么？！”什么不是人类？反社会人格吗？

“杀人，不就是这么简单吗？”

白灵月看着风轻云淡的少女，为她丧心病狂之举和理所当然的心态感到不可理喻。

“你疯了！”

在白灵月与少女交谈这段时间，异能者队伍已经锐减到半数，处于任人屠杀的困境。

白灵月放弃与这位少女交谈，她咬牙下令:“全力撤退！”

这话基本等于废话，众人就是因为没法逃走才会被杀的，那些中级丧尸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他们还需要戒备着那位杀人于无形的女子，气氛紧绷，想逃也逃不了。

“一方面倒的进展真是让人感到没什么兴趣啊。”

此时，少女苦恼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律娅，可以了。”

众人皆不懂此话的意思，不过都警惕了起来。

少女的话落下，疯狂的屠杀行动突然停止了。

但众人心中却涌起一股不安，那感觉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下一刻的情况证实了众人所料，不过他们应该没有什么感觉了。

因为剩下的人，一瞬间，死了。并不仅仅是死了，连尸体都变得枯瘦干裂，就像被抽走了全部养分的花一样，看上去像被掠夺了一切价值的废品。

那一直高速移动的身影也终于停了下来。

律娅神色淡然，只是眉目间还残留着杀气。

在片地的枯尸中，还站着的白灵月尤为明显。

她瞳孔不断紧缩，大脑没办法处理眼睛传来的资讯。

“状态如我预料，稍微有点平凡了。”

白衣少女并没有急于处置她，只是微笑着对律娅说道，“放心吧，等法具准备好了，杀人时所转化的狂暴状态定会达至顶峰。想必会很美丽吧。”

律娅向她跪下，面带愧色，“律娅不配当崇高的您之仆人，实在太羞愧了。”

她果然太平凡了，在身为世界之光的绘香大人面前简直就像是一颗尘埃，尽是给大人丢脸的存在。

明明得到绘香大人的高不可及的恩赐，得到神化的改造，却还是如此平庸，简直浪费了大人的力量。

理应受到惩罚。

“哎呀，律娅你的思想太极端了，过度谦虚可不是好事喔。”

若一旁的白灵月在平常一定会想笑，极端？你好意思这么指责人吗？但她现在实在半点笑不出来。

眼前遍地的尸体都在提醒她一个事实，一个令人绝望的事实。

除了她，所有同伴都死了。

林朗也在其列。

她因受到如此大的打击而无法思考，整个人瘫软在地。

白灵月无神的目光触到律娅时，本来涣散的瞳孔突然聚焦起来。

并非因为仇恨，而是震惊。

刚才白衣少女来临时，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其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律娅。

直到如今，律娅这样直直地跪在地上，她才清楚看清其样子。

“你……你不是以前跟在纳兰哥哥身后的女生尤娜吗！”

她惊愕出声，她一直认为尤娜已经死了，即使侥倖活下来，那也是以丧尸的形式。

但现在尤娜就这么出现在她眼前，她才知道，尤娜不但沒死也沒变成丧尸，还得到強大的力量。

“尤娜！即使你恨我，但那是我和你之间的事，与我的同伴没有半点关系！你竟然杀了他们！”

白灵月的眼神转为了仇恨，她吼道:“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杀了我的同伴，我要你百倍奉还！”

律娅眼神没有半分波动，她还沉溺于对自己不完美的懊悔中，对白灵月连眼神也没有施舍一个。

这令白灵月感到异常屈辱，她愤恨地瞪着律娅，似乎在想用什么话才能攻击到律娅。

此时，拍手声响起。

“好了好了，序章到此为止。”

绘香绽放一个绚烂的笑容，足以使天地为之失色，世人为之惭愧，亦令律娅呈现洗耳恭听的姿态。

“接下来，我们要转下一个舞台才行，正剧来了呢~”

看到美丽动人的绘香，白灵月却止不住颤抖。

她觉得这个少女比浑身杀气的律娅更为可怕。

序章？舞台？正剧？

如果现在这个布满鲜血的地方能称为舞台的话，序章是指刚才的屠杀吗？

那正剧呢？下一个舞台在哪里……

这一切，在这个少女眼中真的只是歌剧而已吗？

白灵月感觉浑身冰冷。

这场用人命、鲜血所堆积的歌剧，会按照这个恶魔少女所写的剧本进行下去吗……？

那又该是一场怎样的血腥之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