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余家班子再聚

按照卖人参换了二百两银子的说法，回去以后余父果然想象了。先是盯着背篓里的野鸡，又看了看二百两银子。一时之间五味杂陈，眼泪捂都捂不住地往下留。

要说余父也是有一个“神奇”的性格，年轻的时候戏班子里没有漂亮女角，女角都是由着余父来唱的。

后来成亲了，家里都由娘子管着，几乎不用他多花一分心思。反而需要娘子多加照顾，日日哄着。

余莺儿娘亲去世以后，余父不得不扛起担子，又当爹又当娘。怎么说呢，余父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何况照顾余莺儿。自打从祖上接了戏班子以后，生意是一天比一天差。后来成了鳏夫，再上台演出反而没人了。

当然，如果这个时候有复盘和数据分析的话，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余父的苦相太重了，想想一出老封君贺寿的喜戏，余父愣是唱出了哭腔。本是祝寿的，反而像是去给人送行的，让人越看越晦气。总而言之，余父没了娘子，失了灵气。戏班子没了客源，没了收入。班子里的小孩也渐渐地一个个都看不见了。

余父都是我不争气啊！害了你们这群小娃娃，闺女们明天去给虎子他们接回来吧。

幼时余嫣红余爹，我们正是这么说的。和虎子他们分开这么久，现在连他们过得好不好都不知道。

幼时余嫣红不过现在好了，有了钱。回头我们再找补一些活计，咱们余家戏班子总有再开起来的一天。

余莺儿想到要见到虎子师兄他们，心里不由得高兴。不过戏班子重开，老爹现在的水准堪忧啊。他们余家戏班子就是因为老封君贺寿那场戏，彻底坏了名声。

当时戏唱了一半，他们就被撵出去了。准确来说，如果跑得再慢点，那宋府的大爷就要带着人打了过来。

当初在临安县城，宋家是土霸王，嫡枝在紫奥城。所以宋家老封君八十岁寿诞，特意请人要唱个几十场大戏。

本来余家戏班子之前也算有名，这不是后来余父这边出了问题，台上的状况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所以很少再有人请余家班子了，可是宋家大爷不知道啊。

宋家大爷被幼弟设计家产，所以老封君贺寿那天余家戏班子被宋大爷请过去了。结果上台以后，余父还是照旧哭腔发挥！

老封君脸色铁青，宋三爷洋洋得意，宋大爷暴怒大吼！最终余家戏班子拔腿就跑，再跑慢点腿都被打折了。

余家在临安县待不下去了，四处奔走未果。后来虎子，还有余家班的一些小孩子自发的选择离开，只是为了让余父他们饱腹。

幼时余莺儿爹，你现在唱戏还正常吗？

余父咳咳 你爹我，想当年那可是十里八乡一朵花。只要我一开口……

幼时余嫣红所以余爹现在还是不能唱戏是吧！

余父嫣红，我只要登台开口就想到你师娘早产血崩，留下我和莺儿孤儿寡爹的。如果当时我没有唱那场戏，如果当时我回家也就能见到她最后一面了。

说着余父又哭了起来，余莺儿早就见怪不怪地抱着余父的头。下一秒，难听震耳的哭声传来。

两个人合力哄了好久，余父的哭声这才止住了。

因为第二天要去接虎子他们，所以余嫣红又和余父对了对虎子他们的地址。

晚上吃饱喝足以后，余莺儿再次进入睡梦之中。小梅花照旧给余莺儿喂了梅花，冷香微甜的梅花入口很好吃。大概是最近吃的好了，余莺儿之前尖尖的下巴渐渐圆润了一些。

脸上仿佛又揭开一层迷雾，一双眸子似水，说不出来的灵动。肤色像白玉一般，不过脸颊上方似乎又多了血色，看起来元气十足。小小的年龄，如今虽然还没有长开却精致的不像真人，比那琉璃还要夺目。

小梅花莺儿，今天晚上不能再玩了。晚上给你看点东西。

幼时余莺儿是要学习吗？小梅花？

白天从山洞里面探宝的热乎劲儿还没有过去，想到那十几箱书的价值，余莺儿觉得自己馋得口水都要留出来了。那些书比白银，比黄金还要贵。小梅花还说，书中自有黄金屋。那是不是打开它们，能够得到更多金子，天天都能吃好吃的了！

小梅花对，今天晚上开始学习了。

小梅花围绕着余莺儿转了一圈，最近刚好给这个馋丫头长了脑子。再加上余嫣红的帮忙，如果要传些东西也是可以的。

于是小梅花先是按照四书五经的基础以上，再辅助工，农，医，商，争取给余莺儿培养成六边形战士。

不过这些它都没有和余莺儿说，毕竟一口吃不了一个胖子。如果告诉她，莺儿你要背多少多少书，写多厚多厚的大字，还要怎么怎么样。别说是一个小孩子了，就是一个大人他也得撂挑子不干了。谁家好人这么缺德安排这么多东西来学啊？

小梅花今天先看这些

只见一个透明的光幕浮现在眼前，上面不仅有文字的演变，还有四季更替的变化。余莺儿从来没有见过这些，越看越新奇。之前小梅花讲得生僻难懂的知识，在这一刻全部清晰明了。

一个晚上下来，余莺儿的新奇劲儿还没有过去。一边和余嫣红说着学到的新东西，一边想着马上要见面的师兄师姐们。二人都自动忽略了余父，所以当出门看到收拾整齐的余父，有些傻眼。

幼时余嫣红余爹，你也和我们一起？

余父让你们两个女娃娃出门，我哪里放心。

所以之前她们那都不算出门吗？简单装了一点水，往着镇上走去。虎子在镇上的黄地主家，丽丽去了绣房，文松在李府，心柔在陈小姐那里当丫鬟。

就这么一家一家的找过去，三人穿得就像贫民窟里的人，任谁也想不到他们身上还带着二百两银子。

走到黄老爷家时，差点被门房撵走了。不知道为什么，余莺儿的脑海里突然闪现了宫殿楼台的记忆。于是拉了拉余嫣红，示意拿点铜板给门房。果然，门房收了钱，果断的把他们要来的目的告诉了管事。

又拿了银子，解了虎子的活契。找到人的时候，果然在柴房里面。脸色发白，一身冷汗，整个人又干又瘦的。

见状，三人眼睛一酸。余父赶紧背起虎子，余嫣红和余莺儿在前面带路。

虎子师傅，师妹，小莺儿。死前能梦到你们，真好。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

余父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马上到医馆了。

到了医馆，老大夫还在感慨人送的及时，再晚些人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