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阴影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阿念，心中翻江倒海。

她看着倒在血泊中、气息奄奄的柳随风，又看了看李沉舟消失的方向。

殿内很快恢复了寂静，只有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屈寒山等人似乎得到了某种默许或暗示，并未立刻出现。

阿念咬了咬牙，终究还是从藏身处悄然掠出。

她迅速检查了一下柳随风的伤势——李沉舟那一拳看似狠绝，实则力道控制得极其精妙，震碎了他部分经脉，加重了旧伤，足以让他濒死，却又留下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生机。

这与其说是处决，不如说是一种……残酷的“放弃”与“切割”。

她费力地将昏迷不醒的柳随风扶起，半拖半抱，趁着夜色和总坛此刻诡异的寂静，避开可能的眼线，艰难地将他带回了他在权力帮总坛内那处僻静而陈设简单的居所。

将柳随风安置妥当，又给他喂下一些自己随身携带的普通疗伤药暂时吊住性命后，阿念看着他那副人事不省、气息微弱的模样，心情复杂难言。

但她此刻还有另一件要紧事——系统积分兑换的那份能暂时缓解“凝冰寒魄散”毒性的解药。

她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衫和心绪，离开柳随风的住处，朝着李沉舟惯常处理事务或独处的“沉舟水阁”走去。

水阁内灯火通明，却静得只能听到外面隐约的水流声和风吹竹林的沙沙声。

李沉舟果然在那里，他并未在处理公务，只是负手立在窗边，望着窗外深沉的夜色和倒映着星月的寒潭水面。

听到细微的脚步声，他没有回头，背影在灯光下拉得很长，透着一种孤峭的意味。

阿念深吸一口气，脸上换上一副惯有的、带着点娇憨依赖的神情，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从后面试探性地拉了拉他宽大的袖袍，声音刻意放软，带着甜腻：

阿念“师父~”

李沉舟身形未动，过了片刻，才缓缓转过身。

他的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比平日更苍白几分，眼神深邃，落在阿念脸上，如同寒潭之水，平静之下隐有暗流。

他没有回应她的撒娇，只是淡淡地问：“舍得回来了？

外面……乐不思蜀了？”

阿念心头微跳，面上却更加无辜地眨眨眼，将那个装着缓解寒毒丹药的精致小玉瓶掏出来，双手捧着递到他面前，岔开话题：

阿念“哪有~我这不是一找到好东西，就赶紧回来孝敬师父您了嘛！您看，这是我好不容易才弄到的，据说对压制寒毒有奇效哦！”

李沉舟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到那个玉瓶上，又抬眼看她，唇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那弧度却转瞬即逝，让人怀疑是否是错觉。

“是么？”他接过玉瓶，指尖不经意间擦过阿念的手心，带着微凉的触感，

李沉舟“看来，你心里……还知道有我这个师父。”

阿念感觉手心被他触碰的地方有些痒，缩回手，嘿嘿一笑，试图继续用插科打诨糊弄过去：

阿念“师父您这话说的，我心里当然有您啦！您可是我在这世上最厉害、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