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别

“我的爱人，我们即将永别。”

第三章

-

01-左林杰自述

许瑚风是我的爱人。

我和她认识整整九年，我对于她的每一根头发丝都了如指掌，我知道她没那么爱我，我想只是恰巧白晴琮喜欢我，我才拥有了和她在一起的机会。

想想我或许应该难过的，她心里装着那样的东西，我只是在千千万万中占据着寥寥一点。

可其实我很开心，我真的无比庆幸，白晴琮喜欢我，因为哪怕是被利用，只要是许瑚风，我都甘之如饴，我还是很想很想和她在一起。

我不是什么好人，我曾恶劣地想过，还好许瑚风有个不好的母亲，还好她的母亲收养了白晴琮。

可后来，我心疼她。

她答应和我在一起的那天，我开心得简直要发疯，只是我没有想过，不属于自己的幸运，是一定不会永远眷顾自己的。

白晴琮搬出了白居繁，她是许瑚风的妈妈，可我觉得她更像是白晴琮的亲生母亲，她一次又一次地向瑚风施压，简直不让人喘息。

为什么她不心疼瑚风。

瑚风已经很努力了，她从来不说她面对的是什么，可是她好笨，明明自己每天都很力不从心，每天都很疲倦，却要假装一身轻松。

瑚风，你的演技一点都不精湛。

瑚风，我好像爱上你了。

我知道许瑚风是个傻子，她明明煎熬想解脱，却不愿意伤我的心。我在想，或许在这样的情况下分开，她对我的爱意就会永远停留在最高值。

所以我帮她一把。

02-2018.11.01

白晴琮得知左林杰来了徽州之后，整个人的精神就不似从前，发了疯似的，紧随其后，来了徽州。

白晴琮“郭震，你为什么要告诉林杰！你诚心想毁了我的幸福是不是？”

白晴琮抱着头喃喃自语，眼泪在脸上纵横交错。

郭震就静静地站在庄园门口看着她，看着她狼狈不堪，深陷泥泞，心里再也掀不起一丝波澜。

郭震“电话不是没打通吗？”

郭震“晴琮，你也知道左林杰从来没有放下过瑚风的不是吗？”

郭震心里早就一片荒凉，他嘲讽地看着白晴琮，更像是在嘲讽地看着九年前那个愚昧的自己。

白晴琮“不是的！他是我的！是我的…”

白晴琮歇斯底里地吼着，她几乎失声，她最漂亮的眼睛哭得有些肿了，红血丝显得分外可怖。

白晴琮“九年前你帮了我，如今你也要帮我帮到底。”

白晴琮“阿震，求求你…”

郭震嗤笑一声，他今天身穿一袭黑色的中山装，金色的竹枝刺绣显得他更加高高在上。

郭震“晴琮，九年前你有我喜欢你。”

郭震“现在你有什么呢？”

白晴琮闻言浑身的动作都被定住了，眼泪却又是止不住地流，她现在只想找到左林杰。

今天是腊月的第一天，也是左林杰十五年前帮她摆脱窘境的日子，她一直记得，一直都记得

所以她无比期待在这极具意义的一天嫁给左林杰，可她在婚礼现场等了整整的一天才知道左林杰早就来了徽州。

白晴琮“你不帮我，我就自己找到林杰！对了，第三人民医院是不是？”

白晴琮“对，许瑚风在第三人民医院，林杰肯定也在那！”

郭震看着白晴琮跌跌撞撞的身影，心里愈发悲凉。

03-2018.11.01

白晴琮风尘仆仆地赶到医院，在许瑚风的有意为之下，她很轻松地就来到了许瑚风的病房。

左林杰不在，是许瑚风想见白晴琮。

许瑚风“晴琮，你的婚礼怎么样？”

许瑚风和善地笑着，白晴琮却觉得她的笑容充满着讽刺，恨不得撕烂她的脸。

白晴琮“许瑚风！你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针对我？”

白晴琮“我做错了什么？”

白晴琮气得眼眶发红，她没有哭，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在许瑚风面前落泪。

许瑚风“晴琮，你没有做错，那左林杰做错了什么？”

许瑚风的脸色渐渐冷下来，她在诉说她的不满，她的厌恶，她的恨。

许瑚风“如果他的爱人是我，他就必须被强行掰正。”

许瑚风“可如果他的未婚妻是你，你们就会拥有一场盛大的世纪婚礼。”

许瑚风“这又是为什么！”

许瑚风说得有些激动了，她止不住地咳了起来。

白晴琮“先遇见他的人是我！他本该喜欢我的。”

白晴琮“如果没有你，我早就该和他在一起。”

白晴琮对左林杰的执念近乎成魔，她脸上的表情很癫狂，看着可恨又可悲。

许瑚风听了这些话却只觉得可笑。

许瑚风“晴琮，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许瑚风“如果没有我，他连多看你一眼都不会。”

许瑚风嗤笑一声，那个模样和郭震如出一辙，白晴琮最恶心的就是她这副模样，永远高高在上。

04-2018.11.02

郭震再次来到医院的时候，白晴琮已经被送回了白家主宅，听意思是白居繁会亲自过来一趟，但好歹这场闹剧总算是暂时落下了帷幕。

左林杰“你搭理她干什么？”

许瑚风看着眼前左林杰一直在碎碎念的模样，心里只觉得他可爱，她伸手掐了掐他的脸。

许瑚风“左林杰，我讨厌她，我不想让她开心。”

许瑚风强撑着自己的身体，缓缓地往左林杰的怀里靠。

许瑚风“左林杰，我现在好像小三呀。”

许瑚风说完这句话，也许是自己也觉得好笑，便窝在左林杰的怀里捂着嘴，眉眼弯弯。

左林杰“可是我只有你呀。”

左林杰看着许瑚风苍白地近乎没有血色的脸，忍不住放轻了声音，整个人都低沉沉的。

许瑚风“左林杰，下辈子，我要长命百岁。”

许瑚风“你得好好陪着我。”

左林杰的眼眶蓄满了泪，欲掉不掉，他吸了吸鼻子，再开口，声音已染上了哭腔。

左林杰“许瑚风，我现在就在你身边，你别光想着下辈子。”

许瑚风轻轻地摸了摸左林杰的脸蛋，慢慢地一笔一画地从眉眼到鼻梁再到唇瓣，好像要把他看透，用灵魂把他融进骨血里。

她再开口声音已经是如同呢喃一般了，细细小小的声音让人听不真切。

许瑚风“让你待在她身边的三年，我都恨。”

左林杰紧紧地握住许瑚风的手，他的脸上已满是泪痕，他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话，他就坐在那，听着机器的长鸣声。

他静静地，静静地。

感受他的爱人体温在流失，他紧握她的手，体验她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