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知足

冬季悄然而至，夜空中的繁星隐匿无踪，唯独一轮硕大饱满的月亮高悬其上，静静地洒下清冷光辉。此刻，雪花纷纷扬扬，洋洋洒洒地下得正紧。凤来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门槛边，仰望苍穹，陷入了沉思。怀中那只小凤来已出落得白皙丰腴，一身洁白如雪的长毛更是美得令人赞叹。

正当凤来叹了口气时，阿软从外面淋着雪走了进来，他急忙从地上起来朝她跑去。

凤来“怎么淋着雪进来，受凉了怎么办？”

阿软“没事…”

阿软一进屋，就迫不及待地把凤来拽到床榻边的暖炭旁，一心想着让凤来那双冻得冰凉的手快快回暖。

阿软“怎么不在屋内等我，还抱着小凤来在外面受冻。”

她悠然落座榻边，凤来乖巧地依偎在她的脚旁。交谈间，她轻轻垂首，目光温柔地落在凤来身上。而凤来呢，那双眸子正微微泛红，满含深情地注视着她。她见状，心生怜爱，便伸出手轻抚凤来的脸颊，原以为那是被寒气冻得发红。

脸边传来少女掌心的温度，凤来不禁抬手盖上她的手背，轻微抚摸。

凤来“阿软…可是有什么事要我去做的？”

他嗓音还是那么温柔动听，但眼角却逐渐泛起红晕。阿软瞬间一呆，下意识地握紧了他的手，心里满是困惑，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这么问。

阿软“没有啊…”

阿软“怎么了？”

看到少女矢口否认，凤来唇角轻轻扬起一抹淡然笑意，他抬起眼，深深凝视着少女那双美丽的眼眸，随后，他将阿软的双手温柔地包裹在了自己的掌心之中。

凤来“你和沈木月的对话…我都听到了，若是阿软想我去，我便去。”

灵界很美，凤来不想看见它消失，可比起灵界，他更不想离开阿软身边。

阿软“我不想！”

阿软“我不想你去，可…可这般三界将迎来大祸。”

阿软“凤来，我自私，我想让你在我身边，一直在。”

阿软“可要我选择，真的好难…”

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凤来被封印在虚无天日的黑暗里，既做不到也不可能。

手背上，滚烫的泪珠儿挂着，凤来轻轻为她抹去，那份怜惜无言却深沉。他随后起身，将她紧紧揽入怀中。此刻，他心中涌动着无尽的私心。要他离开心爱的阿软，那对他来说，何异于生生剥离生命。

凤来“不哭…”

凤来“你这般，叫我如何舍得…”

叫他如何舍得放下…

可要他看着阿软被他所连累，他宁愿被封印，哪怕是死，他也不要看着阿软因为他而被三界指责，就如他在灵界那般被所有人厌弃。

他要她，干干净净的活着。

阿软“你答应我，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凤来的话语总能让她的内心瞬间紧绷，情不自禁地，她双手牢牢环住他的手臂，将自己的半张脸深深藏匿于凤来的臂弯之中。

阿软“若你死了，我陪你。”

掷地有声的话刚刚落下，外面的忽然传来了雷声，很响，甚至那闪电照的窗户都一瞬间亮了。

凤来“别胡说，我等你，我会一直等你。”

凤来面对她那股坚定如钢的目光，心头竟无端生出几分惧意，无奈之下，唯有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他心中默念，哪怕拼上性命，也定要保她安然无恙。

阿软“别骗我，凤来。”

阿软“你若骗了我，我就让你再也寻不到我…”

若骗了她，她就将自己散于三界各个角落，让他再也寻不到。

不管是封印还是死亡，她都要陪他一起。

在人界的已经半年多了，她早已知足了。

凤来没有一次决定是自己做的，出生他不能决定，封印他不能决定，甚至就连甘愿赴死也是因为她。

凤来只是想和阿软好好过一辈子，不明白为何那么难。他什么都不懂，只是不想让阿软哭，只想护好三界，护好阿软珍惜的一切。

凤来“不骗，我会等你，无论多久。”

此时的凤来天真的以为封印完成后，还可以再见到阿软，他以为封印完后，他和阿软便可以一起生活，所以他甘愿。

他不知道封印是多久，是百年、千年，还是万年。

他只是不想让阿软流泪，他只是想和阿软继续在这里生活，带着他们的小凤来依旧幸福的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