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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十万里(3)

病爱概论:反猎

原也毫不避讳道:“是呀。”

于暖暖点了点头,以一种看小孩的目光看向原也,平淡道:“嗯,知道了。”

原也有点不满意于暖暖的反应,但他没说话,抬起脚就往外走。在他马上要离开时,于暖暖突然开口:“师兄曾为你卜过一卦,你命中有劫,事关生死。且这劫难,已经近了。”

“哦,”他满不在乎,撇了撇嘴,语气竟有些轻佻欢快:“那我死了岂不是更好?反正我十恶不赦、罪大恶极。”

少年话语尾音上扬,不仅不关心自己的性命,还有点期待的样子。

唯有那双眸子里的情感没能好好藏住,其间的光芒宛若水中月遇涟漪,碎的不能再碎了。

“你若真是罪大恶极,师兄不会带你回来。他,会拼了命让你死。”于暖暖淡声开口。

少年人挑了挑眉,语气颇有些恶劣:“我都把你给拆了,还不算十恶不赦?”

于暖暖面色如常,看起来像是真的面瘫,虽然神情依旧淡漠,但语气有些和缓:“冥鬼所伤不处理便会溃烂,若我自己动手真的下不去手。命门在心脏,可心脏却没一点损伤。你拆我时,真的只用了半夜吗?”

见原也沉默,她继续道:“万千那老头若是再不突破境界确实时日无多,但他那句‘想看看自己死后什么样’不过是聊天的闲话。”

“至于李纳汶,”于暖暖提到他,诡异的沉默了,片刻,她无语:“心魔又不是真的住在心脏里。”

原也嗤笑一声,将自己的高马尾分出来一缕把玩,他绕着自己的头发,眼底无甚波澜:“于长老不必为我找这样多的借口,我就是个……会降灾的,十恶不赦的鸟。”

生死之劫,他不怕,反正这世间无人在意他的死活。

真正在意他的人,早就死去了。

于暖暖叹了口气:“我们之间真正无厘头因你倒霉的,只有师兄……”她顿了顿,补充:“和那青耕一脉吧。”

听到[青耕]二字,原也的表情很古怪。他一时愤恨,一时悲伤,最后,居然又有些迷茫。

“呵。”他轻笑,但什么也没说。

见他神色不对,于暖暖绕开了话题:“一会考核开始,师兄被你拉入浮生城幻境一时半刻醒不过来,作为惩罚,此次除妖你一起去。”

原也一听就炸毛了,毫无礼数尊卑,他惊愕:“于暖暖!我为了拆你你知道我废了多少功夫吗?就你脖子那个骨骼贼——复杂!我还要拆了你的胸腔取出心脏。怕你用身体再生为了保证你是用脑袋再生,还把你身体剁碎了!光你的脖子我就拆了大半夜知道吗?!你!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啊!”

于暖暖冷笑,以一种拖拽的方式拖着知厄飘到原也面前,一拳头砸了下去:“臭小子,我被冥鬼击穿的是腹部,你拆了我胸部以下不就好了!连手臂都不给我留,你知道我今天早上怎么过的吗!”

“崩人设了你!我要去告诉向夫人,我还要诬陷你和宗主不清不楚!”原也抱着脑袋,看着眼前暴力的于暖暖和被拖在地上的知厄,试图威胁。

“哦?”于暖暖怒极反笑,语气冰冷:“你若是敢去,晚上被大卸八块的就是你。至于狗知厄……”

她颇为嫌弃的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知厄,仗着自己飘着比知厄高,以一种提小鸡仔的方式将人提了起来,冷笑一声:“我就算把他剁了,阿瑶都不会说我一句。”

好可怕,与其说原也找个机会溜了,不如说于暖暖眼不见为净。他亲自目睹了于暖暖把知厄随手丢在地上,坐在宗主之位上慢条斯理的喝茶。目光冷冷的看着地上躺尸的知厄,看上去可能随时补上几脚。

原也扯了扯嘴角,立刻跑了。

“所以这个于暖暖和向天瑶都是你笔下的穿越者?”时惑将手握成拳,单弯一根食指抵在唇上思索着:“那你穿过来为什么不先找她们认亲?你去的话,绝对比来找我风险小吧?”

祁洛点了点头:“理是这个理,但事不是这个事。就是……嗯,怎么说呢。她们是被我创造的,是虚假的。但你对我不一样的呀,时惑。”

“你是我的真实,你在我的掌控之外。”

你明明和我相逢,却像是初识的状态。

时惑抿了抿唇:“行吧,跟我说说她们什么性格,必要的时候还是用得上的。”

时惑的语气很冷,这个时候的她并不鲜活,反而一身死气,眼底也如同一潭死水,无甚波澜。

“额……向天瑶就是那种乐天的,爽朗的性子,和于暖暖是好闺蜜。至于于暖暖……”祁洛眼神飘忽,明显心虚:“咳…嗯,就是……然后……所以那样了,然后就……”

“停停停,”时惑不耐烦道:“你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到底怎么了?于暖暖犯天条了你这样难以启齿?”

这个时候的时惑总算有了点别的情绪,她凶巴巴的质问着祁洛,神色鲜活不再如同一副躯壳,也不再像是棋局之外的执棋者。

“咳,就是,我当时设定她们俩是闺蜜。于暖暖这名字是我随机来的。但我一直在犹豫她的性格……”祁洛慢悠悠的解释:“我在想给她一个面瘫萝莉的形象,还是给她一个温暖阳光的形象。”

“所以?”时惑替她续上了话。

祁洛摸了摸鼻尖,后退一步道:“我比较纠结,所以我把所有性格一股脑加给她了。”

?!

时惑的大脑有几秒钟的空白,不是,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哪家好人作者把所有性格加给一个角色啊喂?

见到时惑僵住的脸,祁洛舔了舔嘴唇继续坦白:“因为后来有读者反馈ooc,所以我给向天瑶和于暖暖之间加了个约定。于暖暖每天早上醒来都要抽一根人设签,只有完美演绎一百年才能得到向天瑶珍藏的佳酿。如果有哪天没做到就重新计算时间,然后……”

时惑不受控制的抽了抽嘴角,内心腹诽:[祁洛可能,真不适合写书。]

[我也这样觉得。]声音熟悉,是9640本体。

[你,怎么……]

[我发现其他‘神予’暂时不需要我帮忙,所以来看看你死没死。]

[呵,]时惑一边听着祁洛的叭叭,一边听着9640的恶言恶语,不行,头要炸了,必须停一个!于是她冲着内心空间大喊:[闭嘴,你骗我的事情,这个世界结束了再和你算账!]

[……]9640灰溜溜的跑了。

“就是这样啦,怎么样?精彩吗!”祁洛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时惑,时惑的目光却是冷的。

她平静的盯着比自己高半头的祁洛,伸手摸了摸祁洛的脑袋:“写的很好,有机会记得放弃这个职业。”

语毕,时惑捏着发光的传唤符走向擂台。

此次比试本来由八进四四进二的规律一直向前递进,但奈何宗主没来,不靠谱的向天瑶就打算抽签来打架。总共准备了三支空签,抽到空签的可以不用比试直接定下前三名,剩下的也是抽签打擂台直到无人敢挑战或者人数不够再次1v1打擂台为止。

她已经打了许多场了,现在有五个名额已经定下,后置位的五个名额可以随时被顶替。其他的二进一制度已经开始了比试。仔细观察了附近,时惑确认她已经属于车轮战的最后阶段了。目前还没有决出胜负的只剩下了6个人。而时惑这局的对手,是钟德清。

这意味着,时惑和钟德清会留下一个去抢后三名的位置。

“霁异峰天工门,所学造物。在下钟德清,请赐教。”少年客客气气的行了礼,等待时惑开口。

这人还怪客气的。

“御兽峰第三门,所学御兽。时惑。”

钟德清点了点头,抬手指尖翻飞。一把灵剑突然出现在他手中,那剑身通体清澈,好似水流所化。定睛看去,那水流的外壳是纯净到透明的冰壳。

奇了,时惑听说钟德清是个抚琴提笔的书生,居然会提起一把剑。

不过这剑也是十分漂亮,很衬钟德清的气质。面前的少年并非当日莽撞,而是十分的温和。他温声提醒:“当心,我要出手了。”

话音刚落,他便一剑挥来。此剑分明属水,却热气逼人,不由得逼退了时惑几步。

时惑立刻燃起一张符箓自保,同时又燃烧一张符箓祭出一盏油灯。

“是……孤火?”钟德清辨认着,低声喃喃。

“孤火早被损毁,至于我手中这件不过是刚才那张符所化仿品。”时惑提起油灯绕着擂台走了一圈,四周立刻熊熊火焰:“你既然为手中剑赋火,我便和你拼拼火力。”

时惑这具锚点身体是个木灵根,不擅控水,但可以木生火。

擂台上的两人都不是磨磨唧唧的性格,一抬手便杀招尽出。只为早些结束,山下妖物也少作乱一些日子。

钟德清笑了一声,他转了转手中冰剑,又为其赋上了水灵力。霎时间擂台上的火便灭了七分,他正扬着眉打算调侃一番却惊觉异常:“鬼火?”

不好,原来是时惑趁钟德清挥剑之际将两种不同的火焰叠加在一块儿。四周凡火自然撑不住他一击,可水属阴又涨了鬼火之势。

他抿了抿唇,心里暗想:饶是天上神火亦会被水克,手中的冰剑又是个上品灵器,此战,我不会输……

环顾四周,时惑已经藏身在了鬼火之内。钟德清抿了抿唇,为冰剑赋上了火灵力。

此法对这剑消耗极大,看来比完又要拜托宋平安修灵器了:“鬼毕竟属阴,纵使鬼火阴极,我亦一剑斩之。”

时惑藏在鬼火之内布好了阵法,无论钟德清砍在哪都会触发。果然,层层阴火消散,驱散阴火后他又被阵法困住。

“这局,应该是有胜负了。”灵剑峰的峰主坐在高台,看向擂台中的少女。

他旁边有个美艳的红衣女子插话:“未必,我们霁异峰,从不招闲人和废人。”

虽然‘孤火’是个虚空品质的法器,但那女孩手里的终究是个仿品。所以但颌并不认为钟德清会输,她轻轻摇头,指尖抵着太阳穴:“若孤火仿品之下过不了七招,那他可以去闲人部了。”

很明显,擂台之上的钟德清听见了,他轻轻叹气,眼神中逐渐没了那份温和。他开口:“抱歉,想必你也听见了。我本想点到为止,可长老威胁我。……你哥还利诱,所以,我得赢。”

他虽被困在阵中,但双手仍可行动,只一刹那便唤出两样法器。

“浮云琴,山河笔。”祁洛坐在高台靠下的位置,满脸惊愕的看着那两件虚无品质的灵器:“草!”

下一秒,她收到了来自时惑的传音。

【我靠,这小子不是打算弄死我吧?】

【应该不会吧……】祁洛欲哭无泪。

【不会你大爷,他妈的到底谁是男主啊?光是这两件东西祭出来我的神识都要碎一半,氪金玩家吗他是?】

【这他妈不是现在出现的东西啊!这是在剧情后期男主去秘境的时候……】

【谁他妈关心这鬼东西什么时候出,赶紧告诉我这东西什么作用啊!】

祁洛捏了捏眉心,有点头疼。她看着擂台上即将冲破阵法的钟德清和强撑威压的时惑,连忙传音:【浮云琴,是看他在琴声里能感觉到什么。感觉到什么就能运用什么,所以把他分在了造物门。至于山河笔……】

【神笔马良?】

【当然不是!】

阵法被冲破,时惑也在此刻重启孤火。

“世人常说人间炼狱,不知第三层人间苦火能不能阻你片刻。”时惑苦笑一声,念出孤火灯第三层上的小字:“人间苦火,唯回忆是炼狱。”

人间苦火与第一重凡火、第二重鬼阴火都不同。甚至说,这孤火之中七重异火。而这人间苦火与其余六重火都不一样。

因为这层火是调出人的回忆,只要放不下心底的苦涩记忆便会如烈火灼烧。

但,回忆已成过去,真正困在回忆里的人早就死去了。

而活着的人并不是困在过去,或者说,那个回忆不能成为人放弃一切的理由。

“娘!我不去!娘!”声音遥远而稚嫩,那是过去的钟德清,然而,少年只是愣神了一瞬,复又挥了笔。

“当仙人有什么不好?”尖锐的女声挤进他脑海。

当了仙人,就不能回家了……

祁洛的传音和剧烈的爆炸声同时响起。

【一笔落,山河破】

火焰吞噬着玄色的衣摆,为它留下了炙热的残痕。

终于,时惑冷静不了了,看着擂台被钟德清划开了一道沟壑,她翻手祭出一沓符纸。

“你不仁,我也不想义气!”少女咬牙切齿。

钟德清也不输气势,只不过有点怪:“行因兄说了,我能和他一起下山的话,他就帮我打探余误的喜好。”

“不是,这种事你找个女修打听更容易吧?”时惑又一次点燃孤火灯:“人间苦火。”

钟德清有一瞬间恍然大悟,显然没料到这种办法,但他旋即又怔愣住。

“财儿乖,道长肯花钱买你是你的福气。你跟着道长走,去当仙人哇!”

“财儿,你兄长读书是要钱的。凭你的命,一辈子也不值三百银。”

“你不想让你兄长读书吗?你要让爹娘难过吗?”

在现实里不停点孤火贴致幻符的时惑:……

在想出办法之前,先拖着吧。

钟德清的眼神渐渐混沌,在他眼中蓄满了泪水时,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传在他脑海:“愿财不想去就不去,我也可以不读书的。”

“你说什么疯话,世佑,你以后可是要考状元的!”

少年歪头看了看他的弟弟,他笑的格外让人移不开眼,只听他道:“我读书和卖了他是两码事,若母亲逼他不愿,我便不读了。”

“荒唐!你要为了你弟弟顶撞我?”

“先生说,世间的事总是难以周全。先生曾言——当陷入人与人之间两难的境地,不要看亲疏,只管看天,看地,看公理。”少年神色冷淡,规规矩矩的跪了下来:“顶撞母亲是儿之过,但幼弟无错。”

纵然知道面前景色都是假的,可钟德清难免触动,于是,他一如当年那个孩童,拉住了钟世佑的手臂:“哥,我愿意的。”

我跟道长走,你,去读书吧。

语毕,幻境破。

草,这小子心里没牵挂吗?还是跟过去say goodbye了?

这么快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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