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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穆祉丞就开始后悔了，可能是把气撒在朱志鑫身上了，说的话多少有点伤人，他没有歧视链，更不会瞧不起低阶的种群。

他不只是第一节铃声响起，而是等到第二节铃声彻底结束才失落地回到教室。

穆祉丞在自我反省，会不会有点太小家子气了，就不允许别人有事儿迟到了吗，是急事儿吗，为什么也不见张峻豪在手机里提前说一声。

“对不起，我今天稍微有点不对劲。”

“多大点事儿啊，记得请我吃饭，我要羚羊肉。”朱志鑫摆摆手。

天空变得橙红橙红的，像一杯不加糖的橘子汽水，酸溜溜的。

一天的课程在路灯亮起时结束，穆祉丞脑袋还在放空，没有状态。

他踢开小路上的石子，抬眸便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不敢相信也不敢确认，他犹豫再三，脚步还是不自觉地加快，已经两天没有看见张峻豪了，有好多话卡在喉咙里来不及说，上课很无聊下课也很无聊，没有人拌嘴和打闹，不是内心期望的平静，而是突如其来的孤寂。

已经离得很近了，他可以确定了，“张峻豪？”

“对不起，这两天家里发生了一点事情。”张峻豪带着口罩还是掩饰不了脸上的伤，胳膊也缠着绷带，走路一瘸一拐的，声音发颤。

从前和穆祉丞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回家前张峻豪都会用一种特殊的香料涂抹在耳后、手腕、膝盖处，因为家族血脉强大，他们可以闻见吸血鬼和狼人身上的气味。

贩卖香料的店铺已经搬走了，指甲盖大点的余料也已经用完了他来不及寻找原料只能硬着头皮回去。

“你身上怎么一股吸血鬼的味道。”

“还有狼人。”母亲补充道。

“是我们学院的人，他们身上的气味。”

“嗯？你知道这种气味多难染上，需要距离多近才能完完全全覆盖你人类的气息吗！还不说实话对吧，你忘了你太爷爷和太奶奶被屠满门是因为什么吗！”

张峻豪不作声，只是任由藤条在后背上留下痕迹，被打到皮开肉绽、跪不住地而已，还好，还好他们没有受到牵连。

香料是考核时，被穆祉丞拿去的那袋，使用时需要稀释，所以可以用很久，他无法解释那是为了掩藏他们气味的香料，因为他说过自己的父母从不会介意自己与除人类外的生物相处，是张峻豪的话让他们放开了顾虑。

是他的疏忽。

穆祉丞顺手摘下张峻豪的口罩，露出他那肿得不像话的脸，说：“谁把你打成这样的，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啊？……我去找他算账，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啊……你怎么不说话，我已经两天没有听过你的声音了。”

“别担心，我没事。”

穆祉丞抓着张峻豪的衣服慢慢滑坐下去，像吃了黄连一样苦涩，他不知道为什么张峻豪不愿意说出真相，他没办法替自己的朋友打抱不平。

和不被信任不被肯定没两样，连发生了什么事儿都不愿意和他说，“认识快六年了，张峻豪，你怎么还是把什么事儿都窝在心底，你就喜欢浮在表面上的友情吗？。”

“恩恩……”

好久没有听见这个稚嫩的昵称了，是穆祉丞的小名，小时候张峻豪总喜欢追着他喊的，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再次听见。

穆祉丞也不知道现在该以一种什么心情去面对他和张峻豪止步不前的感情，始于友情，终于友情吗。